李幕僚摆摆手,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咱们现在需要把六少年的案卷好好整理一下了。”
周兴瞪着他,有点上火,脸色都红了:“你把话说清楚,别给我说一半咽一半的!”
李幕僚思忖了片刻:“大人,自有传言说巡按大人要来裴州,我还真听到一些事情。”
于是,他便将传言说武仁如何将六少年带进都监府、少年在失火的马棚里被惊马踩踏而死后被抛入山涧,都监府的文职高顺因为仗义执言被关进地牢七个月,发白齿落,即便如此,武仁还是不放心,派人防火烧死了他的妻女等一一道来。
周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幕僚:“你,信吗?”
“不是我信不信,无风不起浪,大人,现在回想起来,武仁这两年确实反常,连面相都变化了,难道您没发现他周身的杀气吗?”李幕僚幽幽地说。
“可是,我当初派去调查的人可都是军中监察,难道他们也徇私枉法吗?”周兴还是不敢相信。
“当时有高顺的例子在,都监府上下谁敢造次?”李幕僚的话,令周兴猛然想起,当年李幕僚曾经提醒过自己:“此案不如交由知州去查办,您何必惹上包庇下属的闲话呢?”
可是自己当时激愤地说:“我的下属我不管,难道还让地方官员栽害他不成!”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你说,眼下该怎么办?”周兴焦急地问。
“无妨,我们把当年的案卷整理好,报与巡按,如果巡按大人查出武仁确是案犯,那么案卷里那些当年作证的人,哪一个也跑不掉!您也可以军法制裁!”李幕僚说。
周兴想了想:“此刻绝不能让武仁跑掉,你亲自去,带人请他来赴宴,不要着军服!”
不着军服,就是告诉他不许带任何兵器,李幕僚忙拱手离去。
周兴独自在书房愣了会神,听到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周兄!一年未见,想杀兄弟了!”
书房门口,高大壮硕的白鲁身着常服,看见周兴后伸出臂膀,兴奋地先拥抱了他一下,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