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教会的信徒们大多聚集于一些隐秘的地下墓穴,那些在数百年前在帝国境内各地兴建的墓穴茫茫多,而且其位置隐秘,很难确定其所在。
原初教会的信徒们多以隐秘社团的形式存在,一年里只有少数时间会齐聚一处。
即便如此,但并不意味着原初教会的信徒们彼此并不交流。
与常识相反,原初教会的信徒们交流很频繁。
近些天来,在原初教会之中,忽然传出一个神圣而来源不明的传言。
据说,有一位使者受神所托,自天国而来,昭告新的预言、新的天启。
起初,没有多少信徒将之当成一回事,这么多年了,听过的假预言、假天启实在太多太多了。
而且在原初教会之中,已经有了一位原初使者,而且那是由牧首所认定的,乃是唯一的使者。
不日以后,将带领所有信徒们开启新的时代,届时,万民将共同见证神的原初之面。
无数的原初教会信徒们,将所谓新使者的传言,当作又一个谎言。
可是…
倘若这一“谎言”重复成千上万遍呢?
短短半年内,便接连有不知多少原初教会的墓穴内,传来新使者的传言。
那些墓穴来自不同的地方,可说法却出奇的一致。
新使者来了,要昭告新的预言,新的天启。
那些人俱称自己看见了那使者所行的奇迹,他们做过的见证各有不同,有让病入膏肓的老人转眼完好如初,有让贫苦的人一夜富裕,饥饿的人得到前所未有的饱腹,更有甚者,声称自己从那新使者身上,看见了来自天国的光。
谎言重复成千上万遍便能让人信服,何况是真相?
那些地下墓穴的各个隐秘社团是原初教会存续的根基,如今,一位来历不明的新使者,将原本坚实的根基一夜间动摇了。
这即便是原初教会被宣判为异端的时候,都未曾发生过的事。
丹斯切尔的皇宫之内。
艾诺丝刚刚接见完来自外国的使臣,正欲从这处偏厅中走出。
但很快,门外便出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共治皇帝停下了脚步,熟捻地以笑脸相迎。
那是她的母亲,曾经阔别十多年的母亲芙罗拉。
艾诺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脸相迎,由于黄金之心的缘故,她明明没有多少喜悦,此刻她的笑更像是一种习惯。
芙罗拉走到女儿的面前,低声问道:
“艾诺丝,你听说了么?”
“什么…”
刚说完,艾诺丝便意识到什么,
“母亲,你是说…新使者?”
芙罗拉微微颔首。
对于一般的原初信徒而言,所谓新使者,只是一种半信半疑的传言,但对于她这位原初教会的牧首与她的女儿而言,却是值得警惕的莫大威胁。
“真是渎神,定是那淫妇所为。”
芙罗拉低声说着。
女皇垂下了眸子,不经意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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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教会的牧首芙罗拉竭尽全力地寻找所谓新使者的所在。
在牧首的谕旨之下,几乎每个地下墓穴都警惕了起来,那谕旨写得明明白白,那人是假先知、假使者,无论她说什么,都是虚妄渎神之语。
除此之外,在多年的经营之下,帝国的守夜人早已被原初教会渗透得厉害,其中通晓古言的守夜人们亦在大力搜寻所谓新使者的下落。
这一切都是莫大的阻力。
倘若那新使者是个机敏的骗子,早就闻风而逃,就从消声觅迹,隐没于一代人荒唐的回忆之中。
如果那新使者仍然执意四处传告所谓的新预言、新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