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教堂内。
众人眺望着远方,他们无法相信眼中的一切,宁愿这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戏法。
那使者同神祷告后,便在水面上行走着。
正如神在亚尔和雅列斯托面前,于海面上行走。
信徒们浑身颤抖,激动、不安、畏惧…成百上千种复杂思绪弥漫在心头之上,眼前的景象所带来的震撼,或许一生都无法释怀。
此刻,再如何坚定的信念都会动摇,不断动摇,直至垮塌,再如何笃定的预言、如何日夜诵念的经文都会被漠视,不断漠视,直至摧毁。
他们不由自主地吟诵经文,低声地跪伏着,而后,不知是谁先出一声“我忏悔。”,顷刻间,陆陆续续的忏悔声响彻在湖畔上。
在神迹面前,那些原初教会的信徒们做出了忏悔。
牧首芙罗拉阖上了眼睛,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跪在地上,近乎狼狈地向神祈祷,乞求眼前的都不过是幻觉一场。
她可以凭借着一直以来的威望与精湛的学识,朗声宣称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可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此刻,连六神们也在动摇。
真相…被无情地揭开了一角。
艾诺丝看着那走在水面上的米拉。
她有些不知所措,嘴唇微张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半空中的神祗们瞳孔猛缩,陡然陷入到战栗的泥泞之中。
祂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可那经文中的景象又实实在在地出现在祂们的面前,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质疑,祂们的脑海混沌,犹如山野村夫误食迷幻的菌菇。
水面行走…
那看上去是个毫无意义,乃至于黯然失色的奇迹…
然而…却因为神的存在,而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无数晓得古言、或拥有恩典的凡人们或是神祗们,都曾试过水面行走,但无论哪一位,他的双脚总要沾染上些许的水渍,以至于连凡人们都知晓如何戳穿那些人戏法——看他有没有沾上水渍。
尽管勤学苦练者足以蒙蔽一时,但却蒙蔽不了天体国度的神祗们的眼眸,此刻,六神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使者不久前刚刚从湖泊中涌出,此刻的双足分明与水面接触着,却没有沾上新的湖水。
连六神之首都在颤抖,祂恍然间竟有种宿命般的预感——祂们对父的反抗,从始至终都是徒劳!
可悲的是,祂们曾以为祂们足以与天国分庭抗礼。
就像土砌成墙,误以为足以阻挡百年洪水,可当历史的洪流奔涌袭来时,再如何坚固的墙都会被轻易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