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多一连重复了好几次,矮人冗长的胡须在颤抖,
“我要找他,我想要找他。”
他想要找到那个教士,这种冲动不断上涌着。
主教惊讶道:
“你要找他?神啊!你为什么要找他?”
自己为什么要找他?维尔多也说不清楚,可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找到他。
热血涌了上来,维尔多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一种不容推说的力量,让这苍老的躯壳隐隐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响声多么非比寻常,就好像老化的齿轮在卖力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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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蒙神赐福的陛下!现在都成了,我们大获全胜了,等大公会议结束之后,一切就都会像静置的橄榄油一样平静……”
丹斯切尔大牧首正在耐心地宽慰这帝国的皇帝,他一边说着,苍老的手臂一边在颤抖。
他亲眼见到,康斯坦丁六世究竟受了多大的屈辱。
这份屈辱,放在一位皇帝身上,简直比十场败仗加起来还要刺痛人心。
康斯坦丁六世面露阴翳,此刻一言不发,身旁的侍女不停拿冰毛巾擦拭皇帝红肿的脸庞,可以看出,那位年轻教士下了狠手。
“那该死的东西,全世界的主啊,诅咒他!让他不得好死!”
一旁的大总管扯着阉人的尖嗓子,咒骂着那个当众抽打皇帝的教士。
丹斯切尔大牧首想要尽力缓和皇帝的愤怒,于是,他再度强调起胜利道:
“陛下,我们已经得胜了,最关键的议题被通过了,在主的见证下,我们将被授予统合真教世界的最高权威,从前我们散如沙砾,以后却可以如麻绳般拧在一起。
伟大的荣誉、胜利的桂冠都将落在陛下的手上,假以时日,当帝国再度壮大,连天体国度的诸神都会将陛下当作贵宾来招待。”
说着说着,丹斯切尔大牧首停住了话,他看见皇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多的阴翳堆积在脸庞上,大牧首的嘴唇便不由抖动起来。
尝试回想起那一巴掌,丹斯切尔大牧首都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那是何等的冒犯…
大牧首明白年轻教士们并不稳重,许多人都有一腔热血,也因此常常因一时冲动而犯下蠢事,就比如说他自己,当年也当面驳斥过皇帝,把皇帝说得哑口无言,但谁又能想到,那年轻教士会给皇帝来上一耳光。
康斯坦丁六世,这位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自登基掌权三十年来,何尝受过这样的屈辱?
那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教士,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脸庞上的微痛刺激着康斯坦丁六世的神经,让那份屈辱愈演愈烈,甚至比待在会场时更屈辱了。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皇帝用眼睛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强压着胸中的恼忽和耻辱,故作平静道:
“治他的罪,还要治那些叫好的人的罪。”
丹斯切尔大牧首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