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那年轻教士的罪当然没问题,可关键在于,治那些叫好的人的罪。由于强行通过拔高丹斯切尔牧首地位的议题,大公会议的教士们对皇帝怀有极大的不满,因此,可以预见的是,大公会议将有不知其数的教士们都会为那位年轻教士叫好。
难道皇帝要治那么多人的罪?一下就将上千个教士都投入大牢?
将上千个教士投入大牢,无疑会造成一起可怕的教案,那位年轻教士也将一夜间摇身一变,化身为光荣的殉道者,而身为丹斯切尔大牧首的自己将遗臭万年,灵魂也将堕入到地狱之中,接受漫长的刑罚。
“陛下,你是英明的,这万万不可。
那些教士里,不仅有帝国的主教,还有外国的神职人员,若执意如此,不仅冒犯了神,更会让给帝国带来剧烈的动荡。
现在的帝国,经不起太多的动荡了。”
大牧首的这一番话好像起了作用,康斯坦丁六世终于冷静下来,他冷冷扫了眼总管,示意其闭嘴,而后推开了身旁的侍女。
大牧首说得不错,现在的帝国,经不起太多的动荡了。
自从几百年前,共治皇帝艾诺丝失踪之后,丹斯切尔帝国的皇室便就此绝嗣,皇帝也因此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待其寿终正寝之中,帝国便陷入到争夺皇位的三十年分裂之中。
三十年分裂,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半代人的时间,然而,分裂所造成的影响,帝国直至今日都还没有缓过来。
在那三十年里,诺大的帝国被分裂成大大小小七份,一共有十二位皇帝接连登基,一位皇帝倒台,另一位皇帝便粉墨登场,最长的一位在位时间不过十年。
皇帝的神圣性在这动乱之中近乎被摧毁殆尽,几个争夺皇位的大家族要么就此衰落、要么化为尘埃,帝国日薄西下,在不断收缩的边界下,维持着徒有其表的强大。
无可置疑的是,帝国正在没落。
也正因为帝国的没落,康斯坦丁六世才急于推动提高大牧首地位的议题。
面对这样重大的历史事件,后世的历史学家是这样总结的:帝国强盛之时,皇帝们更青睐于远离政治的教会、分散的教权,因此长期以来,牧首们的地位平等,但当帝国衰落之时,皇帝们便更青睐于深入政治的教会,统一的教权,而这,正是教宗制的根基。
康斯坦丁六世思索了片刻,最终缓缓开口道:
“谁若公开为那教士叫好的,谁声量最大,就投谁到牢狱之中,关上一个月,注意他们的饮食和人身安全,必要的时候,提前释放也不无不可。
但那位教士,先剜去他的眼睛,拔掉他的舌头,将他丢入皇家修道院中,等大公会议过后,再让他自杀吧,愿主宽恕他的灵魂。”
在一众亲信面前,康斯坦丁六世冷冰冰地做出了决定。
大总管听到之后,便继续道:
“陛下,我将为您殚精竭虑。
请陛下稍作等待,我将为您呈上一份诏书,愿您在诏书上彰显您的仁慈和宽宏。”
康斯坦丁六世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才的决定,是一份口谕,既然是口谕,便当然不会出现在书面上。
在书面的诏书中,康斯坦丁六世将宽恕教士的罪过,以此向大公会议的众教士们彰显君王的仁德。
这样一来,即便教士们发现那位年轻教士遭受了虐待,康斯坦丁六世也可以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将责任推脱到手下身上,这样,他就依然是一位贤明仁慈的好君王。
丹斯切尔大牧首对皇帝的处理没有异议,因此当皇帝看过来时,大牧首什么话也没说,以点头表示了赞同。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时,皇帝才问起那人的名字来。
丹斯切尔大牧首努力回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