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六世摩梭着面前的桌台,他冷冷地看着这个要被裁决为异端的教士。
“你怜悯我?怜悯我们?”
康斯坦丁六世说道:
“应该是我怜悯伱,是你要求得我们的宽恕和怜悯。”
说完之后,皇帝不免觉得这个教士可笑起来,那口出狂言的伊登就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他认不清自己的处境,更不明白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伊登站立着,良久之后,他吐出了一句话,
“我是无罪的。”
全场的教士们没有谁为这句话动摇,正如皇帝此前所说,没有一个异端会承认自己是异端。
他们在等待着下一句话,以及之后的每一句话,而这些话语,都将成为异端裁决的证据。
事到如今,那些同情伊登的人,都不敢再为他出声了,而那些支持皇帝的人,一个个都跋扈而高调地指责伊登误入歧途,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教会的魔鬼。
伊登扬起脸,他注目起高处的皇帝,
“我不求你们任何宽恕和怜悯,我只求神的宽恕和怜悯。”
那教士如此说道。
这句话一下就将一些教士们给激怒了,他们纷纷指责伊登的妄自尊大,喧哗声不绝于耳。
皇帝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事到如今,大半教士都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而几乎所有教士都不再公开为伊登说话了,这无疑是强权的又一场胜利。
见此,皇帝乘胜追击,逼问道: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你将自己当作先知了,当作被神赋予使命的人了。
这并不奇怪,许多疯子都是这样想的,许多阴谋家都是这样做的,他们出于各自的目的,都声称自己将带来新的旨意。
可事实上又有多少人是先知,多少人是被神赋予使命的人?
在那成千上万的预言里,又有多少句是真的?”
皇帝的质问掷地有声,无数教士都被他的言语所折服,他几乎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至于伊登,他只坚持他眼中的真理,连同情他的人都拒之门外了。
卡萨斯牧首不由地为伊登感到惋惜,他接连叹气,如果伊登像上午一样,什么都不做,反而就能无罪释放了。
“我并没有将自己当作先知,我也并没有将自己当作被神赋予使命的人。”
面对皇帝的问话,伊登如此说道,
“我只是在传扬真理,我也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就像是门徒时代的殉道者们一样,迎接死亡,而且死相凄惨。”他的嗓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某个事实。
这样的平静,换来了皇帝的嘲笑。
“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