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维尔多所说的是真是假,他毕竟是见过先知的人,当众粗暴地处理这位神甫,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更何况,那个异端教士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皇帝开始觉得,自己的直觉或许并不可信,人不是没有被直觉欺骗的可能。
权衡利弊之下,康斯坦丁六世放下了手,不由地开始思考起对策来。
即便维尔多所说的话疑点重重,但因为他身份的缘故,那话语仍然有一定的可信度。
如果换做别人冲出来,自己断不会这么犹豫。
虽然康斯坦丁六世认为,伊登不会是什么先知所看重的人,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其后果也是自己承担不起的。
权衡再三,康斯坦丁六世挥了挥手,宣告暂时休庭,他让丹斯切尔大牧首将维尔多带过来,同时又命人请几位牧首过来,核查维尔多的话语是否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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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多经历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问询,以至于错过了晚祷的时间。
他自己清楚,无论是先知的书信,还是所谓先知看重的人,都是谎言罢了。
但他已经豁出去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为了圆一个谎言,只能撒更多的谎言。
得益于当过游荡者的经验,撒谎对维尔多并不困难,恰恰相反,年轻的时候,维尔多很擅长坑蒙拐骗。
在一众牧首面前,维尔多紧扣先知西兰的名义,阐述西兰对伊登的看重,除此以外,就绝不谈其他,而关于先知是怎么与自己联系的,维尔多就说,先知的联系毫无征兆可言,如奇迹般倏然降临,不可复现。
由于经文中的警示,没有人敢去冒大不韪去预言先知或者与先知相关的人,他们只能从维尔多的话语里裁断真假,而在进一步的询问之中,擅长撒谎的维尔多并没有露出什么马尾。
除了维尔多的发挥外,在这场问询中,最关键的就是卡萨斯牧首了。
作为教会的牧首之一,卡萨斯牧首向来以老好人的名声而受人敬重,他的话语在牧首之中很有影响力。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是唯一知道维尔多谎言的人。
卡萨斯牧首不仅为维尔多隐瞒了下去,还跟他一起打配合,说维尔多是自己见过的人里,对神最为诚实的人之一。
如此一来二去,即便事情仍有疑点,但皇帝和牧首们也不敢断定这是谎言。
问询过后,康斯坦丁六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他独自一人来到廊道的尽头,面色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