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神甫顿了顿,补充道:
“是我联合几个神甫去见了一位公爵,要求他将手下领头屠杀的士兵都处死,这样子,屠杀才终于停止下来。”
恐惧…
伊登听到了,恐惧的效用。
恐惧,这种世人与生俱来的情感,它似乎比教化、比感动、比先知们的训命和戒律,甚至比神的牺牲,都更容易改变一个人。
伊登喘着粗气,脑海里面,涌起了那一句句曾令他愤怒的话语。
“迫害!对,迫害!
这些信奉吾王之王的异教徒们总是在迫害真教徒们。
可你哪知道,
真教徒们就不曾迫害异教徒呢?
在真教的城市里,难道没有异教徒殉他们的道么?!”
“我告诉你,两者没什么区别!
也有异教徒高呼着公义、神灵之类的口号被真教徒绞死。
也有异教徒愿意帮扶真教徒,解放他们,宽恕他们。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善良同样善良,我们之间的卑劣同样卑劣!
那一句句话语涌入脑海,伊登还记得自己那时是多么不认可这番话语,可现在,自己又无法否定,这些话语并非是空穴来风。
正如异教徒会迫害真教徒,真教徒们也同样会迫害异教徒,无论经文里面说过怎样的训命、怎样的戒律,人总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就说到这里吧,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一是因为,没有多少人能理解我,二是因为,我想你在帝国首都丹斯切尔应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
乔治神甫轻声说道,
“那里远离这里,远离这个仇恨的中心,我知道,在那里,异教的讲经院被允许存在,真教徒与那群异教徒的关系,在不谈论到信仰的时候,也能彼此和谐。”
伊登慢慢缓过来,他的心被揪紧着,半响后,道谢道:
“谢谢你,乔治神甫。”
“天色不早了,你要在这里住下吗?还是…”
“我想去到旅馆那里。”
“好吧,愿你蒙受祝福。”
“也愿你蒙受祝福。”
说着,两人站了起来,乔治神甫领着伊登,从侧门将伊登送出了教堂,最后注目着伊登离开。
伊登朝着旅馆的方向行进,不时回望着越来越远的教堂,话说回来,一整天了,他还没到教堂的大厅里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