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最初本来就只有黑暗。
黑暗是与生俱来的,是最为本源的事物。
自己的到来就像是一场无中生有,如同从零里面,诞生出一。
神没有必要驱散黑暗。
晨伊伸出手,祂的手指深入了黑暗之中,触碰着黑暗里的自己。
只要祂想,只要一念之间,祂就可以取回祂的人性。
就像是末日到来时,祂对世人的拯救一样。
但晨伊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人性与神性,二者是割裂开来的。
祂应当远离那个黑暗中的自己,将之彻底抛弃。
世人对于神而言是如此渺小,人性之于神性同样如同蝼蚁。
连最为长寿的逻各斯人,也不会拥有超过九百年的生命。
而世人们建立起的逻各斯王国,曾经无比昌盛,纵使伫立了两千年之久,也要在时间的洗礼下化作历史的尘埃。
然而,
神却是永恒。
这是无法横跨的天壤之别。
晨伊久久地凝望着黑暗中的自己。
神性中看到的,人性看不到。
世人眼里的大灾,
在神眼中甚至掀不起一点波澜。
世人眼里的深渊,
在神的视野里不过平坦如白纸。
那些双脚着地的人们不过是蚍蜉,世人对于神而言有何意义?
祂又为何要拯救世人?
生与死本就是世人无法回避的命运,一切都即将诞生,一切都终将逝去,世人一时的生命,终究要迎来永恒的死亡。
这是万事万物的常理。
神的人性让祂拯救世人,
可如今,又有什么好拯救的?
神看向那黑暗中的自己。
或许…
该抛下了。
“我应该抛下你么?”
一如既往的,黑暗中的自己没有回答。
神记得…
只有在自问的时候,那黑暗中的自己才会吐露心声。
神要将手缓缓手,慢慢地转过头去。
那么…
“我应该抛下自己吗?”
神轻声自问道。
恍然间,晨伊怔愣了片刻。
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抛下自己?
祂猛然回过头,将目光落向黑暗中的自己。
那黑暗里的自己,跟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神意识到什么,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