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自己以原初使者的身份来到这里,而这群长老们相信自己正是预言中的使者。
这…难道是巧合吗?
米拉想不明白。
还不待米拉思考完,名为芙罗拉的女牧首走上前来,她温柔地看着面前的米拉,仿佛后者是久别多年的故人那般。
米拉下意识地退后半步。
芙罗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外,但她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转过身,指向那宽大的祭坛。
“使者来了,神啊,你的使者来了。
要不了多久,你的六位子嗣将回归,你将为你的先知洗涤种种他人的攻讦,向世间昭告唯一的真相!”
女牧首的声调不高,却满是狂热的坚毅,众长老们齐齐起身,异口同声道:
“‘我们竭尽全力祈祷!’”
这是引用自《西兰传》的祷告,当时,先知诺恩的门徒西兰被困于牢狱之中,做出了最后一场祷告。
于是,神便将他从黑暗的牢狱中解救出来,使他完好无损,重见光明。
米拉静静地看着这群原初教会的长老们。
只见芙罗拉指向一个被砸毁的席位,声音轻颤道:
“使者,我的使者,神派你来了,而我们早已为你准备了应有的席位。”
看着那被砸得只剩半截的席位,米拉发声道:
“你们为我留的座位,为何尽是残缺?”
芙罗拉似乎早有准备,她以不急不缓的语气请求谅解:
“愿你宽恕我们,这并非是我们的本意。
如你所见,我们在抹去你的踪迹,你的名字、你的席位都抹去了。
神的六位子嗣向原初教会预言了你的到来,那时原初教会满怀喜悦,期望所有等候的信徒们都能知晓这个福音。
于是,我们便为你造了席位,在祭坛上铭刻了你的名讳,以此恭候你的到来。”
说完之后,芙罗拉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般,面上流露出愠怒,
“然而、然而…凡事都害怕转折,我们曾与帝国教会联合,但那可怕的淫妇背叛了我们,当时帝国教会的牧首劳伦斯,与皇帝及元老院勾结,他们铲除了我们的教堂、烧毁了我们的集会之所,将我们建造的墓穴填平……
自那以后,帝国教会便宣布,只有牧首与皇帝颁布的教义,才是丹斯切尔唯一正确的教义。”
米拉听到了女人的咬牙切齿。
想必对于原初教会而言,这是一场可怕的重创。
从她的话语里,米拉顿时理解了,为什么帝国教会的神学错漏百出,但又坚持将其视为唯一正确的教义。
这时,芙罗拉放缓了语气,慢慢道:
“不过,好在神对我们早有安排。
在情急之下,我们砸毁了你的席位,抹去了你的名字,这并非邪恶的除名诅咒,而是一种保护,我们要向世人隐瞒你的存在,只有这样…那淫妇才不会有所察觉。”
艾诺丝此时勉强回过神来,她的手指轻轻颤抖,但没人察觉,皇女看着自己的母亲,后者的目光全在女孩身上。
米拉慢慢走向被砸毁的石椅旁边,伸手轻轻抚摸那被抹去的名字。
她沉稳道:
“现在不必了。”
芙罗拉喜逐颜开道:
“是的,不必了,你来了,真理要再度鲜明,淫妇不过是一时得胜,然而当原初降临,神的另一面显现,我们都将回归到摇篮之中,在那里,一切都比天国更美好。”
米拉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那个被抹去的名字。
刻在那些祭坛上的名字,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