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猛然惊醒，哈雷张望四周，自己正身处于一洞冰窟之中，那些亲切熟悉的画面在记忆中迅速消散；庆幸，但又怅然若失。
再回望，再三确认，冰是冰，雪是雪，自己是……
“自己……刚刚的，是梦吗？”
“黑帽！是他干的吧……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这个黑客在现实里也是这个形象吗？”
哈雷自言自语着看着周遭陌生的事物，他试图回想刚刚的梦境，可它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所能回想起的只剩下了失落和悲愤，还有黑帽那张无颜的面庞。
那被层层围巾遮挡着的，绝对是张戏谑而又嘲弄的脸。
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在刺激我？刺激我引起我的仇恨，用那个什么植物人的问题？
想让我出去以后杀了那个自己？
黑帽是想通过我的朋友，告诉我国家的法律还制裁不了偷身体的贼，所以我杀了他夺回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
这时候就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他就这么笃信我能出去？
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他突然把我拉入梦境，一定是想做些别的事情……
植物……沼泽人……他想告诉我的……我不过是哈雷思想的克隆吗……
哈雷眼睛一瞪，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这句话，被自己吓得不轻；
猛甩脑袋想让自己忘记这的结论，但无济于事，它简直就像是烙在了脑子上，给哈雷的脑海填了座不可避让的礁石。
“不！绝对不是……怎么可能！我记得有关我的一切，我也有着我本来就有的天赋！我都记得，怎么可能！那个整天文绉绉的损货也说科学家都不能完完全全复制自己的方方面面不是吗？”
他大声嚷嚷着，激动地四处张望着，希望有人能够回应他，但四下无人，整个世界都没有人；
恐惧的畏寒侵蚀心头，这不是寒冷，连胸口的那一热核都无法驱散。
“我……一定都记得！想想，快想想，哈雷……”
“冰箱里都有什么？苹果，牛奶……方便食品，还有冰块……热水冻的冰块，因为我觉得热水冻的冰块更好啃！”
“还有什么？对，对……还有牛油果，他们要我吃那东西，难吃的要死！”
“大概就这些了吧，再想想别的，这几天……我都吃了什么……”
就这样，哈雷回忆着自己近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有的片段回忆起来很容易，有的则很艰难，但总归是能想起来，即便如此，那些模糊消散的记忆而感到恐惧。
想想，快想。
吃过什么，买了什么，扔了什么？
上班时候犯了什么错误？
最近拿了多少钱？
喝了多少杯咖啡？
都和谁聊过天，和谁起过冲突？
那些自己上过的心理辅导课，进行过的义务学习，推辞过的义务考核……
自己搬上那台机器花了多少时间……
自己组装那台机器用了多少步骤……
自己遇到的那些解释不清的事情……
自己要被管理员抹杀时的情景……
自己从黑帽那看见的种种……
看见……看见……
“那时候管理员把我的所有事情都给播放出来了吧……我能不能保证我现在记得的是我经历的，而不是那时记下来的呢？不，不会的，人没有那样的记忆力……没有的……”
“可我是个系统漏洞啊……既然是代码一瞬间记下那些东西也不难吧……”
“……”
“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自我怀疑上了！不可能的，这些事情不可能的！我是哈雷，我就是哈雷，我怎么可能不是哈雷呢！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个思想克隆人呢？哈哈……”
哈雷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摇摇头打算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身，胳膊也没了一只，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沿着路径散了一路，像是被谁拖着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