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那根悬在自己鼻尖下的手指感受不到气流的瞬间有多么释怀，那释放强箭面对猎物时都平静的喘息那一刻发生了怎样的颤动；

他离开了。

很果断的离开了，像是从食堂买完早餐就奔向教室的大学生，向着下一个目标去了。

为什么不笑了呢，身处黑暗的哈雷问了自己这样的问题，他这样回答自己：

这家伙只是个执行命令的杀手罢了，是别人的工具，只为了目标行进的人是不会做多余事情的……

再冷酷的杀人魔也会与自己的猎物说上几句，这是他们杀戮的意义，这是属于他们的刺激，他们的神经需要猎物的恐惧，他们的欲望需要猎物的答案；

若是没有答案，那就太扫兴了，很可能会气急败坏的。

“你要是不回答我，我要怎么向你的家人证明是我杀了你呢？”

请叫吧，请来点反应，如果你作为一个游戏里的存在真的会思考

“哈！？”

杀手受惊回头望来，向后退去再次拉弓；哈雷对那一声惊叹尤为满意，暗自发笑，随即在流箭飞来的一瞬，轻击地面井生长，张开了一道坚实的晶体盾牌；

锋刃相对，晶体碎裂开来又重新组合，如游蛇般将箭矢缠住侵蚀殆尽，只剩一根孤零零的破烂尾羽无力地躺在地面上；

透明的晶体后，一个怪物正张牙舞爪；

“咻！咻！……”

又是几箭飞来，晶体生长尽数抵挡，这杀手大喘一声，从背后掏出几根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箭来，他望了一眼手中的箭，略显迟疑；看来这便是他所剩的全部箭矢。

“不愧是杀手，对自己的能力就是有自信，呵呵。”

仅在瞬息之间，哈雷的身体便已重组完毕，他邪性的笑容映射在晶体之上；在那一瞬间，站在盾牌另一面的杀手冷汗直冒，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如是刚灌完水的花盆一般；

“呼~嗡！”

张开的裂口将晶体吞噬，哈雷踏着从容的步伐走上前去，脚步稳健得很，但又因为兴奋感变得有些急促。

蓝色的瞳眸中发散着比冰雪还冷的目光，唯一能够从中感受的炙热竟是自己将要被杀的绝望，虽然笑着，可那嘴角醇间流露出的冷酷利剑般地击穿了那人的胸膛与壁垒，有什么东西在那眼睛里；

手握弓箭的人当即便被吓破了胆，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哈雷见他这般停了下来，抱着胳膊冷冷地说道：“是啊，你是该跪给我，我希望有人跪给我看……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

说罢，哈雷回头看了一眼这地牢的通路，远远地能够看见自己晶体发出的荧光，不时地在晃动着。

确认还能跟上，哈雷转过头来，再次看向了那个人。

他几乎是瘫在了地上，双手无力下垂，手指头微微颤动连弓和箭都放开了，腿脚像是棉花似地纠缠在一起；这家伙低着头，就好像刚被从牢房带出来旁边就站着个刽子手似地伸展着脖子；

一副糗样；

哈雷眉头紧皱，无意识地咬着牙，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涌了上来；

“你真他妈的连家犬都他妈不如！”

走上前去，举起晶体就要直接刺穿他的胸膛时，心中的憋屈劲硬是让他把力收了回去；

他真的就仅此而已？

不信邪的哈雷往后退了几步，摆了摆手张开双臂，招呼着让这人起来；可这人，好像是自觉无法生存已经昏死过去半天了，身上的汗倒是在止不住地流；

一滴一滴，在身体表面凝结然后滴落在地面上，照这样下去恐怕是会积攒起一个水洼来；

浑身上下都是汗，一副湿漉漉地模样，在无源光芒的照耀下反射着奇怪地油腻腻的光，看久了，就觉得这家伙倒也不那么像人；

“有融兽这种boss的地牢里的怪物就这个德行吗？”哈雷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想把力气花在这种家伙身上，借着转身的力漫不经心地将晶体丢了过去；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