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五年前去省成读了个末流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个企业上班,五年来很少出现在这个家里,每次出现也都跟《再别康桥》似的静悄悄。
二舅其人,性格跟外公很像,敦厚、隐忍、不善言辞,有时说话甚至会打磕巴。
然而这次出现,却破天荒地很是吵闹——他跟外婆在饭桌上吵了起来。
“你在省城好好的,干嘛要回来?在这小破县城有什么前途?”外婆瞪着眼睛。
“我在省城能找到工作,回来找工作更不是问题。”二舅语气略带急促。
“这里的工作跟省城的能比吗?能比吗?你在省城好歹可以去找你舅,你回来你能靠谁?靠你爹吗?”
外公躺枪,默默放下了碗筷。
“我不用靠谁,我靠我自己!”二舅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靠你自己?你看看我,看看你老子,我们都是靠自己,你看看,靠自己要多辛苦多操劳,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你以前的苦还没吃够吗?”外婆喘着粗气。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靠自己奋斗也能闯出前途来。”二舅不服气道。
“那是报纸上宣传给你们这些傻子看的!她爸的事情你不知道吗?折腾了十多年折腾出什么花来了吗?人家老子还比你老子厉害,有用吗?”外婆指着陈于飞骂道。
陈于飞听这话音,是拿陈岳做比呢。她觉得很有道理,拼命点头表示同意。
二舅不服道:“那是他喝酒把脑子喝坏了。我不抽烟、不喝酒,我做事认真负责,以后肯定跟他不一样。”
外婆简直气笑:“他喝酒好歹能多认识些人,你能吗?不喝酒要搞关系得送多少礼,你有那个家底这么造吗?有姑娘肯这么供你造吗?你连个对象都没有你跟我在这唱西游。我跟你说,我跟你爸是绝对不可能给你条件去这么胡来的,你认清楚现实!”
二舅被她噎得说不出来话,起身上楼回自己屋。
除了外婆继续骂骂咧咧,其他几个人都安静如鸡地吃完饭溜了。
等到家里剩下陈于飞自己一个人在看电视,二舅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她半天,欲言又止。
“二舅,啥事?”陈于飞问。
“飞飞,你能不能帮二舅找隔壁的借一下摩托?”二舅问。
“隔壁的?你是说安然哥吗?”陈于飞指指安然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