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户人家,正是我为姐姐设定的家庭。】
【我感到慌张,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回来,我从此不敢去村尾。我想到薛定谔的猫,姐姐就是那只猫,我若是去往了那户人家,便是掀开了箱子的盖板,猫的生死将在那一瞬间定格。】
【我有想过给姐姐换个家庭,但太晚了,就像泥塑只能在一开始,在黏土湿软时塑形一样,姐姐的影像已经定型,她陪伴了我一年多,已容不下一点儿改动,改动只会让她的幻象崩解。】
【我尽力躲避那户人家,那对母女。】
【我太乐观,因为我没能一直躲避下去;我太悲观,因为我默认了箱子里是猫的尸体。】
【临近暑假,父母出差工作,将我寄放在了亲戚家。亲戚家只有一个慈祥的老太,我叫她奶奶。】
【我在奶奶的院子里,见到了我一直躲避的那个女孩。】
【当时,我以为我还在幻象中,因为我见到的是一个比我高半个头,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
【那是我幻想中的姐姐。】
【我走上前,试探着叫她姐姐,她喜悦地拉住我的手,教我捉虫子来喂地上的蚂蚁。】
【她捉虫子的手法很熟练,泥土粘在她的手上,将她的脸涂花。】
【她很调皮,待我很亲切。】
【我因此更加肯定这是我的想象,她是我幻想中的姐姐。】
【所以,晚餐时,看到奶奶准备了她的饭碗,听到奶奶和她说了话,我大吃一惊,脑袋一片迷糊。】
【奶奶告诉我,她就是村尾那户人家的女儿,她叫小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村尾人家的女儿、和我有一张相同的脸、比我高、很调皮、叫做小鸠,这不就是我幻想中的姐姐吗?】
【我想到那个猜想,是的,猫不一定会死,还有可能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