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
宋澈取来纸笔,回到书房将制作蒸馏酒方法书写成册。
沈文君红袖添香,一旁悉心磨墨,不时轻语:“我觉得卖酒比卖布利润高多了呢。”
宋澈却笑道:“但不可持久。”
沈文君疑惑:“为何?”
宋澈蘸了蘸墨水,“蒸馏是一门很普遍的技艺,很快便会被人所掌握,到那时各大酒坊都将学会蒸馏提纯,咱这酒本是利用他人酒糟所加工,真正的酿造技艺远远不及那些老字号。”
沈文君笑道:“那还是卖布得好。”
宋澈却道:“卖酒卖布,二者我皆要。”
沈文君疑惑:“咱沈家光是几间作坊,便忙得不可开交了,你还想开一间酒坊啊?”
“谁说我要开酒坊了?”
“明明是你方才自己说的。”
“呵呵呵……”宋澈只是摇头。
沈文君轻哼:“笑什么?你这人,便跟那些穷酸学究差不多,说话老爱说一半,故弄玄虚,一点儿都不好听。”
“夫人勿急,稍后自会有人来——”
“哒哒哒!”
敲门声。
“妹妹,妹夫,可是在午休小憩呀?”沈方门外轻声问候。
“瞧,这不是来了么?”宋澈笑着,应了声:“舅哥请进。”
沈方推门而入,低头哈腰,搓手含笑,十足一副谄媚模样:“嘿嘿嘿……”
沈文君微眯杏花眼,转手斟了杯凉茶,递给沈方问道:“二哥午间造访,所为何事?”
沈方支吾了半天,才叹道:“妹妹你也知道,客栈生意一直都不算太好,如今世道日渐混乱,生意更是难做……”
宋澈抬起头,问了一句:“借钱啊?”
“不是不是!”沈方赶忙摇头,“这……这不是你们马上便要离开扬州了嘛,来叙叙旧,叙叙旧……”
沈文君说道:“咱沈家本就人丁凋零,天各一方,是该多叙叙旧……可二哥与叔叔,平日里若非支应困难,都舍不得来苏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