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独倚望江阁,炎炎夏日,却深觉高处不胜寒。
上半夜人山人海的明珠大会,如今却被拆得一片狼藉,民众百姓无不对周家唾口骂言。
百年大商,即将陨落。
今日是商,明日又如何?是家?是国?
“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之愁,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惟斯人,吾与君归。”
高琛踏上高楼,大赞道:“读此名序,高某心旷神怡。”
宋澈眉头一皱,转身请礼,“草民见过高大人。”
“高某自诩文人骚客,之间无需多礼。”高琛亲手扶起宋澈,笑道:“宋姑爷年轻有为,雄才大略,何不登堂入室,随我一同辅佐明君?”
宋澈婉拒道:“高大人谬赞了,但‘仕农工商’,商不入仕途,不功名利禄,乃大梁之律例,且草民不过一介卑商,难登大雅之堂。”
“哎,”高琛摆了摆手,“宋姑爷过谦了,规矩是可以打破的,有高某亲自入谏,何愁入不得朝堂?如今大梁四面危机,缺的便是如宋姑爷这般人才呀。”
宋澈摇了摇头,拒绝得很坚定:“我只想当个商人。”
高琛皱了眉头:“商人,如何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宋澈笑道:“我提此序,是为了警示当世有鸿鹄之志者,自身不过燕雀尔,仅一隅偏安即可。”
高琛说道:“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当官,便是那柳伯庸,今日若非是我到场,这案子怕是很难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