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拎着李通便要出门,李通大喊道:“是杨家!是杨家叫我们干的!”
宋澈眉头一皱,先与许晓使了个眼色,许晓会意,带着军士离开客厅,并掩上了大门。
宋澈这才问:“可是扬州的那个杨家?”
李通连连点头:“正是他们。”
宋澈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与杨家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差使你们来陷害我?”
“这个我属实不知啊,”李通苦涩道“杨家在淮南两路只手遮天,贤侄你也知道,我李家也是茶商,处处受限于杨家,若是不听他们的话,咱家的生意便没法儿做了。”
人卡人,卡死人。
宋澈也无心再与之计较,“你回去吧,稍后我会派人去府衙里为令公子说情的。”
“多谢贤侄了”李通拜谢,却犹豫着,“贤侄仁义大度,叔伯有些话,呃……兴许能为你解惑。”
“是如何?”
“贤侄当知,往年进贡的岁币,除了丝绸,珠宝,钱银之外,还有茶,瓷器,盐,铁等,而此次岁币,仅有丝绸与珍珠,且由你沈家独享,这……呵呵呵,贤侄这么聪明,当是懂我言外之意的。”
一人吃肉,不给喝汤,怎不招人嫉妒?
恰恰那杨家,是江南著名茶商,本该分得一杯羹,却吃了个闭门羹,难怪心里不平衡。
宋澈内心暗叹,这事的确有欠考虑,沈家是一口吃成了大胖子,可其他人却被饿成了皮包骨。
“还有啊,跟朝廷做生意,也得讲究门道,往俗了说,你赚十万两,便得拿出一些来孝敬上边儿的人,至于上边儿有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这就得看生意大小了,像岁币这类动辄上百万的大生意……呃,不能说了,不能说了,贤侄自行去理解吧,老身告退了。”
李通识趣止声,快步离开了驿站。
“唉……”
宋澈长叹一口气,越发后悔贪这笔生意。可如今货都已上了船,岂有退却之理?
今夜,怕是难以入眠了。
……
次日,雨势渐小。
商队如期出发。
朱椿是个干实事儿之人,知道雨后道路泥泞湿滑,专门安排了三百劳役,赶在商队前头,有坑补坑,有洼填洼,行走起来倒也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