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虚伪呢?
教徒们不但不感激,反倒憎恨起宋澈等人,似发了疯一般,扑上来发泄情绪。
“快走!快走!”
行尸走肉者,已丧失人格,再遗留此地,恐怕会吃得一干二净。
空洞的眼神,狰狞的面孔,如百鬼夜行般,将宋澈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再不闪开!修叫我们不客气了!”姜云天挥舞着剑,想将教徒逼退,来者却全然不惧。
“人作何能变成如此模样……”芸娘声音发颤。
宋澈突然灵光一闪,从袖中取出钱袋,倒出碎银往空中一洒:“乡亲父老们,赤脚真仙虽已死了,可西方圣佛还在,这银子便是圣佛对你们的恩赐!拿着它,买吃的喝的穿的去吧!”
能打败信仰的,只能是另一种信仰。
“银子,银子……”教徒们纷纷弯腰拾银。
廖恒取出银两抛洒,待众教徒不注意时,他们迅速往门外冲去,骑上马匹与牛车,飞一般地逃离了道观。
……
次日。
下了近半个月的雨总算是停了。
洗净了的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可这场雨,仿佛分割了季节,即便太阳高照,也难以赛过深秋寒流。
北方的深秋,无异于南方的严冬。
今年第一场雪,何时而来呢?
宋澈等人终于不用与泥泞斗争,在泗水河边找了个渡头,坐上了艘通往楚州的客船。
大雨过后,河水湍急,速度不慢。
顺流而下,三天至楚州,过了淮河便到了淮南地界,再中转邗沟行两日便能抵达扬州。
廖恒负手站在船头,眺望山河壮丽,神色难免忧伤。
自天元观那夜,他便没了笑容,甚至连话都少了许多,夙夜忧叹,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