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趴在车窗上,睁着大眼睛,对外面的世界,有瞧不完的稀奇。
雪地里行商,不乏枯燥,但总有几个话匣子能横生趣味儿。
“哎呀,以往来运盐,顾多少保镖都提心吊胆,如今大大方方地走,再也不用担心倭寇抢劫啦。”
“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了白军师啊,若不是他出妙计,岂能将那群杀千刀的倭寇困在龙口山?”
“哎,说起来,你们见过白军师么?”
“那日凯旋我有幸见了一眼,他身骑毛驴儿,大白脸挂面,头戴紫色簪花,脚穿玲珑宝靴,头上三尺有霞光环绕,背后三寸有金光普照,真似个飘飘人如仙,霜华落九天。”
“怪不得能大败倭寇,原来是神仙下凡啊。”
“哎,我还听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说啊,白先生双耳垂肩,额大如碗,长着一双鹤眼,可与常人不同呢!”
“我却听说白先生其实是个女人扮的……”
……
宋澈自己都不知道,竟在短短几天内,便被传得“一塌糊涂”。
“才不是呢!”可可半截身子都钻出了车窗,大声冲那群商客喊道:“白先生他温文尔雅,长得又高又大,可俊朗了!”
“小丫头,你见过白先生么?”
“我——”
宋澈将可可拉了回来,摇头笑道:“世人杜撰,不必较真。”
古人认知狭隘,特别是生活在市井中的百姓,听那些说书先生吹牛,听着听着便信以为真了。
反正一路上,谈的是天文地理,天方夜谭,奇异怪志,还有些暖身酒喝多了,引吭高歌。民间贩夫走卒的千姿百态,可见一斑。
雪天路滑,行不能快。
走走停停,行了五六十里,所有商队都在秋风林里落脚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