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沉默了片刻,又问:“琴掌柜一个人住,晚上难道不害怕?”
琴若抬起头,笑了笑,说道:“自腊月中旬,每晚都有军队巡逻,更何况院子里还有姑爷养的神犬,不怕的。”
琴若被老丈人收养长大,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似乎连苏州城都没怎么出过。
“那……放假的这一个月,你一个人……就不会觉得……呃?寂寞么?”
宋澈尽可能含蓄。
问一个女人寂不寂寞,本身便是一种潜台词,但事实上,老实人不会想那么多……
琴若笔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片刻后又恢复如初,摇摇头:“不会啊,我喜欢刺绣,绣几幅好图画,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
宋澈也不知该找什么话匣子,踌躇了片刻,道了声别,离开云水坊。
宋澈前脚刚离开,琴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一切矜持与淡然烟消云散,神情透露着深深的无奈,无奈又催生疲态,叫她力不从心。
她噘着嘴,憋着眼泪,趴在了柜台。
夜,好黑。
风,好冷。
人,好累。
“琴掌柜。”
宋澈突然从门外探入脑袋。
琴若昂起头,努力恢复自己的状态,“啊?”
“明天大年三十儿,来沈家吃年夜饭吧。”宋澈笑着邀请。
琴若眼睛发光,却忍着摇头拒绝:“我一个下人,岂能与小姐,姑爷,东家,同桌吃饭,还是不来了……”
“没关系,多一双筷子罢了,就这么定了,要来哦。”
宋澈也没给拒绝的机会,说完便收回了脑袋。
琴若笑着笑着,捂着嘴烫出热泪。
这时,宋澈又把脑袋探了回来,吓得她赶紧擦眼泪。
“今天的你,比以往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