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一刻钟,眼前模糊的场景才逐渐清晰。
摇摇晃晃的囚车,行驶在苍凉丘壑中,天空时不时传来大雁的啼鸣,囚车外是一群持刀的马匪。
囚车足足有三辆,所有大梁商人都被关押在其中,足有二十余人,他们仍陷入昏迷。
宋澈艰难地挪动身子,摇了摇躺在对面的唐虎鹿,“唐老板,唐老板……”
唐虎鹿睡得跟死猪,甚至还有细微鼾声。宋澈拍了拍他脸,掐了掐他人中,“呼……”他打了个打呼噜,猛地睁开了眼睛,直起身喊道:
“我不是大梁商人!别抓我!别抓我!”
“砰!砰!砰!”
马匪用刀敲了敲囚车,大声呵斥:“吵什么吵!不许出声!”
唐虎鹿一见刀子,瞬间便清醒了过来,他扒拉着囚车,哭诉道:“各位好汉,您们瞧瞧我,我不是大梁商人,我只是个穿了长衫的波斯人,你们抓错人了……”
马匪呵道:“抓都抓了,难不成还要将你放回去么?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放你的血!”
吓得唐虎鹿一哆嗦,赶忙往囚车内缩了缩,不敢大声,只能抹泪啜泣:
“完啦,完啦,这下全完啦,我的家业啊,我的迪娜啊,我的那三个私生子啊,没了我,他们可怎么活啊……”
我靠!
不是记得,他信真主安拉么?私生子又是从哪儿来的?
宋澈安慰道:“唐老板,你先别哭,他们若要杀咱们也不用费尽心思抓到这儿来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唐虎鹿愣了愣,继续抹眼泪:“他们一定是将咱们抓回马匪窝,然后勒索家人交赎金,交不出来便撕票,我们还是得没命啊,完啦,完啦,全完啦……”
宋澈却觉得未必。
若真是绑架勒索,何须只绑大梁人?
且袭击榷场可不是小事,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求财么?
再者,看这支马匪队伍,连一车货都没抢,他们的目的绝对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