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灿灿的精盐便是白花花的银子,到那时不止是大梁,连吐蕃与胡族都会来争抢,更何况还有袭击榷场的这笔账。如何抵御?怎么偿还?”
郭舒芸刚绽放的笑脸,瞬间变得乌云密布。
宋澈转头冷冷望着奎金:“你将精盐的消息透露给哈拉少,想借助他的手将我赶出寨子,明面上看是个好方法,实则却愚蠢至极。二当家啊二当家,亏你还是寨子里的军师,与土匪做交易,岂不同等于与虎谋皮么?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着哈拉少离开,你们的寨子便可安宁了么?马匪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有寨子的把柄,便会一直威胁下去,直至榨干你们所有价值。”
“奎……奎金?”郭舒芸望向奎金,声音止不住颤抖。她多想得到一个否认,哪怕一个摇头也行。
奎金缓缓闭上眼睛,藏住所有羞愧与悲伤。
郭舒芸当即红了眼眶,她毅然拔出佩剑,指着奎金呵道:“你怎能如此自私!”
“我自私?”
奎金自嘲大笑:“我十六岁出仕,便为郭家尽忠,如今已有十二年,可偏偏这十二年鞠躬尽瘁,竟比不过一个才来半个月的外人,你叫我怎么能服气?你叫我怎能甘心?你叫我怎能不自私?”
他一步一步,迎着剑锋,走向郭舒芸,含泪说道:“若非我终日铤而走险外出经商,寨子岂能苟活至今?
可是你呢?还在编织复仇的美梦,不可能了大小姐,北凉早已不复存在!
这一千多口人,只能低着头、夹着尾巴,放下尊严,在夹缝中才能得以生存,这才是实事!
我帮你策划劫取榷场,抓大梁商,走私生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忍心撕碎你的愿望,才配合你的自欺欺人罢了!”
“哐当!”
郭舒芸手中剑落地,大哭着跑下墙壕。
奎金有错么?
有错吧,却并不多。
他想为自己心爱之人,建立起一个乌托邦,可惜事与愿违,用谎言所缔造的童话,终究漏洞百出,到最后还是他自己亲手戳破的。
“你又何必告诉她真相呢?”
宋澈叹了一口气,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