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踪影看了艺涵一眼,道:“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若非有魔教妖人指点於他,他怎会有这等见识法力来炼造如此法宝,所以此人必定是魔教奸细,不可饶他性命。”
王踪影一向执掌武当刑罚之事,位高权重,说话声调坚决刚硬,艺涵听在耳中,脸上血色尽失,几乎喘不过气来。
众人都没有出声,青霞却沉著脸,缓缓道:“若他真是如你说的这般处心积虑潜入我武当,又怎会故意在众目睽睽下施展法宝?”
王踪影哼了一声,道:“魔教妖人,本就难以猜测行径,居心叵测,做出些古怪事情也不足为奇。”
青霞怒道:“你这岂不是牵强附会,强词夺理?”
王踪影冷冷道:“我强词夺理?请问青霞师妹,这血炼之法,可是我正道中人所有?”
青霞语塞,脸色涨红,此刻任谁也看了出来,青霞到底还是站在他徒儿一边,正当这尴尬时刻,忽有个冰冷声音传了出来。白胡子老头道:“请问王师妹,你口口声声说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请问一句,它到底如何阴邪,如何恶毒了?”
王踪影张口欲言,忽又窒了一下,只得道:“魔教妖术,还用多说吗?”
白胡子冷冰冰地道:“如此说来,王师妹也是对血炼之法一无所知,怎地便以为此法阴邪恶毒,便要诛杀这个少年了?”
王踪影向白胡子老头看了过去,目光炯炯,气势逼人,道:“哦,白师兄,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胡子老头淡淡道:“诸位师兄,此间之事,一来我等对血炼之法所知不多,虽有所闻但多为揣测,若万一所谓血炼之法当真便有这碰巧之事,我们岂不是错杀好人?二来这少年年仅十六,身世来历又是清楚明白,强要说他是魔教中人,只怕於理不合罢。”
王踪影眯起了眼,眼缝里却透露出尖锐光芒,道:“白师兄,大力为这少年开脱,真是令人不解?”
白胡子老头怒意一闪而过,即道:“我乃是就事论事,绝不似有些人,看不得同门别脉出了人才,害怕威胁自己地位,便抓住些小事赶尽杀绝,毫无人性!”
若论口舌锋利,在座人中,却无一可比得上这老头,王踪影气得脸色发白,霍地站起身来。
宋真人连忙插口进来,道:“好了好了,说著说著怎么又吵起来了,坐下,坐下。”
王踪影不敢置掌门的话於不顾,只得恨恨地坐回位置。反观白胡子老头,却是一脸的若无其事,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
宋真人摇了摇头,转向其他人,道:“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其他各脉首座沉默了一会,有人便道:“掌门,我以为白师兄言之有理。这少年来历清白,入门後又从未下山,只怕真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一件宝物,说起来反而是我武当之福。”
青霞脸上一松,王踪影却是哼了一声,宋真人随即点头道:“大家都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到这里,他却先向著依然跪在地下的艺涵道:“艺涵,你先起来吧。”
艺涵身子一震,抬头看了看诸位师长,缓缓站了起来。
宋真人多看了他两眼,彷佛想要把他看个清楚,然後对著其他首座说道:“诸位,其实我也以为艺涵不似魔教中人。这黑剑虽有凶煞之气但内敛其中,并不似过往中我等见过的魔教凶物一般,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王踪影听著不对,忍不住叫了一声:“掌门师兄,魔教妖人凶险恶毒,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啊!”
宋真人脸色一变,看了她一眼,喝道:“王师妹,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王踪影自知失言,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