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安聆的手掌被咬出黑紫的牙印,忽然客厅响起女子的尖声!她惊瞪起双眼,赶忙开门冲出去!
是如因。
晓峰放完东西,走过客厅时再向门后黑处看一眼,希望就被黑暗吞噬,只能默默离开。但灯突然亮了!
如因从里面冲出来,直冲着那人的肩膀咬了过去!那被封堵在喉咙里的尖声,是恨在爆发!此刻唯一的恨,就是这一口不争气的牙齿!如此软弱无力!
她如一头撕扯猎物坚韧皮毛的饥饿野兽,拼命甩着头,血就顺着那处肩头往下流。安聆双腿发软,浑身直打冷战,她傻在那里,动也不会动了。
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侯晓峰心里欢喜无比,他垂着被咬的肩膀,另一只手就抱紧她……她的牙齿,如此软弱无力,远远达不到晓峰的满意。
尖声变成不得释放的哭声,仿佛她要将躯体里面的一切同时从喉咙里挤压出来。如因虚弱的身子再榨不出一丝撕咬的力气,口水就顺着仍不死心的嘴角流到他的肩头。
如因看着她,流泪质问心爱的晓峰哥:“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啊————!”
“你知道吗——!她只要把自己献给你!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15?14'N/148?12'E;KoVa陷盆,海拔-11259米。
它曾在深海探测器的灯光照射下,像一颗孤悬在黑暗深空中的银色星球,一半在黑暗中显现,一半隐匿在未知的黑暗深处。
如今,它还在那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它像一座亘古遗存在深海中的坟墓,在它的前面,立着一块没有墓志铭的墓碑。
一点蓝色的星光,时而闪烁,如此孤单。
或许,它是被困在次声波驱赶陷阱里了。但也许,它那孤独的语言,是在对逝去同伴无声的哀悼。
它何时回来,依附在坟墓上,再没有离开过。它发出的光亮如此微弱,什么也照亮不了。
就像一颗孤悬在黑暗宇宙深处的蓝色星球。或许它是遗孤,幸运或者不幸。或许它迟到了,遗憾或者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