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我在暗无天日的船舱里想了很多。
我虽然一直活在底层,可我没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
要说遗憾,只有两个:一是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二是没能拜叶先生为师。
我快死的时候,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叶先生,是因为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把我买回去养大的高买,虽然教了我不少东西,也打算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将来能成为盖过佛爷的偷王。但也差点把我活活打死,光是开水锅里捞铜板这一样,就把我手上的皮给烫掉了几层。就算我手上的皮没了,伸着一双红乎乎的手,他也得拿着皮鞭让我把手往开水里伸,还说越疼学得越快。
他的七个徒弟,只是没被他打死、打残的人而已,要是把那些人都算上,至少也得有二三十人叫过他师父。
高买往死里打我们,是要从我们身上把买我们,养我们的钱都赚回来。大狗他们是出了师,但是偷来的钱也都得交给高买,身上敢藏一个大子儿都得被剁了手。
我们伙子的屋里就挂着一只风干的人手,人手的主人就是高买以前的徒弟。
叶先生救了我两次,却连他的名字都没告诉我,他不求回报,我却不能忘了他的恩。
可惜,我连拜师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我被关了几天,才有人把我从船舱里带出来,塞进了一个铁笼子里,有人在笼子边上挂上了两条足有胳膊粗细的铁链子,把笼子推到了甲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