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纳瓦拉城已经被安托利亚军队攻陷的消息,可能在这三两天的时间里还传不到伊达尔港。
可是囿于莱昂还需要腾出手来安抚这些刚刚被解救出来的民众,安托利亚的军队还需要对纳瓦拉城的周边地区进行定点清理。
所以,等到莱昂率军抵达伊达尔港的时候,盘踞在那里的复国孑遗定然早已得到消息。
这也莱昂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预感。
想要打下毗邻海岸的伊达尔港,恐怕绝不会如同夜袭纳瓦拉城这般顺利。
……
街面上渐渐有了些声音。
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恐过后,那些先前被关押在牢狱中的民众也终于逐渐意识到,如今的这座城市,已经换上了新的主人。
头戴黄铜色狰狞面具的复国孑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群他们此前从未见到过的身穿软甲的士兵。
虽然在愚昧的领民们眼中,贵族的私军大多也都是一群恶棍。
但也不知怎么,眼前的这些士兵,似乎总给人带来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或许……
这是因为自己刚被这群士兵从监牢里放出来的缘故?
不过,哈尔·克兰德却并不这么认为。
此时的他蹲在街道一边的墙根儿底下,手里捧着的木碗中盛着刚刚得到的稀粥,两眼不时往不远处的街面上瞥去。
在他的面前,被复国孑遗从纳瓦拉城抓来的领民们,正在安托利亚士兵的看管下排起一条长队,领取着这座城市新的征服者——安托利亚侯爵莱昂·希梅纳施舍的饭食。
这可不是一般的贵族老爷能干出来的事儿!
对于这一点,哈尔·克兰德十分确信。
因为他的祖上也曾阔过,甚至还当过诺顿公国的荣誉贵族,至少克兰德那已经去世的老爹,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荣誉贵族和世袭贵族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由于没有能够世代传承的封地,所以等到克兰德这一代,他便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自由民了。
好在凭借着父亲留下来的积蓄,克兰德在纳瓦拉城中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馆,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日子倒还过得下去。
若是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相比,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然而,诺顿公国的内战,却打破了克兰德原本平静的生活。
其实他本不认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公国内战,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
不就是内战吗?
打几场仗,再换几个贵族,说不定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场内战也就自然而然的平息下来了。
反正纳瓦拉城位于诺顿公国的南方,这么多年里,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成为过战场。
顶多就是被贵族老爷加征一些赋税,但就算是再怎么艰难,也总要比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强得多。
可是令克兰德,或者说是令所有贵族,所有平民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原本很快便会平息的内战,却伴随着瓦尔拉斯王国的入侵以及复国孑遗的登陆渐渐的形成了燎原之势。
哪怕是位于王国南方的纳瓦拉城,也被复国孑遗的信徒们所攻陷。
再然后……
包括克兰德在内,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民众们,便统统都成为了复国孑遗手中的俘虏。
一部分人关押在了城外的庄园之中,另一部分人则被关在了领主城堡的地牢里。
不见天日的地牢,饥寒交迫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