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在异维空间待了十几天,全然不知外面遗迹营地里已经闹翻了天。
遗迹营地的酒馆里,今天堆满了猎人。
新来的猎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酒馆打听消息。
而待了几天的猎人们正怒火中烧地讲述着那位卡恩大少的恶行。
“哎这几天狮心家族的护卫们杀疯了。看到对面小楼上挂着的那些尸体没?都是‘嫌疑人’。据说之前接触过那个空间的猎人、情报商人都被抓起来严刑拷打,一个都没活。”
“嫌疑人这么多?”
“嫌疑人?呵呵呵你听那些贵族瞎扯。瞧到旁边那十几具尸体?这是枪火团老罗和他的团员。被扣了个‘嫌疑人’的帽子,杀了挂起来了。”
“啊?枪火团我认识,团长老罗人也不错。他们怎么和刺杀牵扯上了?”
“可不关刺杀什么事儿。昨晚老罗队里的一个女队医在营地里失踪了。有人看到是那位卡恩少爷派人掳走的。然后就这样了。你说为什么?呵,这样的事儿,从那位大少来营地后,就没少发生。”
“猎人公会的人这都不出面管管?”
“管?猛兽军团的黄金骑士都来了,现在谁敢出头,就一个‘嫌疑人’的帽子给你扣上,抓住就是死。何况听说现在的无罪城马上就要宣布特赦了,猎人公会那些高层一个个忙着给自己捞个官位,哪里敢得罪这种大贵族?昨晚老罗最先找的就是猎人工会.”
“挂这么多尸体,人家是想宣告贵族老爷们掌握着咱们猎人的生杀大权呢.”
“呵呵,那位大少爷还真没把咱们当人啊。”
“贵族都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老子要是有能力,一定杀了那杂种!”
“嘘~别乱讲话。小心被人听见,当成那刺客的同党给抓去。”
“.”
酒馆里,猎人们看着远处小楼上挂着的尸体,一个个说得义愤填膺。
却又完全奈何的。
猛兽军团的黄金骑士护卫着那位大少,绝对的武力压制,没人敢出头。
而酒馆角落里,还坐着一桌三个人的客人。
如果季寻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联邦X局”的谢国忠三人。
刚到营地不久,三人也选择来酒馆坐坐打听一下消息。
原本是追踪银月教派的人而来的,没想人没找到,反而听到了这消息。
谢国忠倒是一如既往邋遢牛仔的样子,似乎见惯不怪,咕噜咕噜大口喝着酒。
他身边,两个年轻的助手却表情不太好看了。
酒馆这些猎人骂那位卡恩大少,顺便把他们这些执法者骂了。
什么“贵族走狗”、“帮凶”那些字眼,让两个年轻助手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蘑菇头贾彧停了片刻,终于是没忍住,嘀咕道:“虽然无罪城大都是流放者。但就事论事,他们的罪名已经在被判决流放时就已经得到惩罚了。现在卡恩没有定罪就虐杀嫌疑人,这已经违法了。还有那些少女.要是真的,哪怕是狮心家族的嫡子,这罪名也足够送上绞刑台了。”
谢国忠听着眼底光泽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笑着微微摇摇头。
他又灌了一口酒,没说话。
一旁的阿雯想想却道:“按照联邦法律,贵族私兵确实有执法权。既然狮心家族的人说是找密谋袭击贵族的人,只要他们咬定那些人有嫌疑,即便是闹到联邦最高法庭,谁也奈何不得。”
蘑菇头争辩道:“可是.事实是他真的杀人了啊!如果贵族都这样凌驾于法律之上,这样联邦新法和曾经黑暗的旧时代又有什么区别?法律如果不能代表绝对公正,那么意义在哪里?”
“.”
阿雯听着也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尸体如此晃眼,谁来看了,都能判断出对错。
何况卡恩大少的风评,他们在龙城就早有耳闻。
谢国忠听了两个助手的争辩,沉吟了一瞬,耸肩一笑:“所以,伱们觉得应该怎么做?”
蘑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应该把真相调查出来。如果真相如此,就应该按照法律定罪抓捕。不然这会让更多无辜的人。”
阿雯听着摇摇头,语气中有着对自己这队友的天真的些许无奈,“抓捕狮心家族的嫡系少爷?不说人家理不理我们。我敢保证,哪怕是真把他送去了执法庭,他也会被第一时间保释出来。联邦的法律是偏向贵族的。我们真要出面,不说解决不了问题,还会给局里招惹很大的麻烦。”
蘑菇争辩道:“我们是联邦最权威的执法者,本就应该恪守公正正义,岂能因祸福就改变立场?不能说他是贵族,我们就视而不见。联邦新法有明文规定,贵族和平民在法律面前平等。犯法了,就是犯法!”
“你这.”
阿雯想再说些什么,但表情一难,也不开口了。
心想自己这队友真是才从学院出来的书呆子。
两人没争出结果,然而却没想这时候谢国忠听着却笑了,还认可道:“贾彧,你说得对。”
蘑菇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大受鼓舞,“队长.”
阿雯也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谢国忠道:“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想也和你一样做的。”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就变得非常微妙,似笑非笑。
蘑菇头连忙问道:“后来呢?”
他们以为会听到什么有趣的故事,但没想谢国忠眉头一挑,像是讲了一个冷笑话,道:“后来.后来就是现在咯。八分局的刘局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吧?联邦法院的副审判长杰恩也知道吧?当年他们和你一样,是我的助手。现在他们一个是局长,一个是审判长。而我还是个队长。”
语气很洒脱,没有半点没有觉得什么可惜。
蘑菇头:“.”
阿雯:“.”
两个助手齐齐翻了白眼。
谢国忠继续道:“以前我也和你们一般愤世嫉俗,对世间一切不公愤愤不平。我从联邦学院毕业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将来要当大法官,为公正秩序奉献终身。后来事实证明.两者没有直接关系,甚至有冲突。我坚持了后者。所以就只能当了半辈子的小队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