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严收到的快件并不是邓季山凭空变化出来的,而是从利物浦他的大学好友那寄过来的,方正严一看便知道是上个月托他在国外买的相机。
也就这般巧,在邓季山正为如何跑去委托人家里一探究竟而一筹莫展之际,那名a&t快递员便来了。得知他们家有快件后,邓季山灵机一动,对警卫做了些手脚便得已顺利掩人耳目混进来。随快件寄过来的还有一张多年以前的相片,那是他跟eliza在大学相恋时的合影。相片附着张小纸条,那是朋友的留言。上面说前些日子在打扫房间时无意中翻出了这相片,想起要寄相机过去故将相片一并寄上,将此物物归原主。
方正严瞥了相片中的eliza一眼,厌烦地将相片揉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心灵深处刚刚勉强恢复的平静又被激荡起层层波动,心绪一下又乱了。烦躁的情绪随时间的推移不断升温,终于他忍无可忍,大肆将周遭可以砸碎的小东西都往地上扔去。然而,不是所有他砸的东西都能碎掉,毕竟那上面有层软软厚厚的地毯,缓冲了硬物间的撞击力量。
方正严只顾着砸东西,一没留神,脚下踩在圆骨碌的瓷杯上,一滑跌躺在地上,为他疯狂的举动画上了句号。他张大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他感到很疲惫,便合上了眼。
那高雅整洁的房子被他癫狂的举止弄得零乱不堪,就像他此刻的思绪,纷纷扰扰。他感到愧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降生是上天无法挽救的错误。他的到来,给这个三口之家增添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
母亲因他而难产离去,留下他孤家寡人在世上,父亲由于失去爱妻而不喜欢他,兄弟因为失去母爱而对他恨之入骨。家里其他亲朋戚友视他为灾星,有甚者敬而远之。母亲不在了,父亲对她的爱却不曾减少,日夜废寝忘食地思念终于让他做出了痛心的抉择。美其名曰为保护儿子不受阴影的伤害,实质是自己不想看见儿子忆起爱妻离去之痛,将心一横,把儿子一脚伸到国外定居去了。
在国外漂泊的日子,父亲从未露面,以致连父亲对孩子应有的嘘寒问暖关心问候电话也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