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严痛苦地回忆着,父亲甚至连母亲的遗物都看不得,这是个何等痴情的男人?这个男人为了躲避内心痛苦带来的窒息把关于爱妻的所有一切,包括方正严自己一并打包。藏的藏,扔的扔,毁的毁。总而言之,在他身边绝不能留下爱妻的气息,哪怕是一丝丝都会让他受不了。这男人的毅然决然并没有让周遭的人感到寒心,反而让人对他更是怜悯。对他这种不可理喻的行为得以包容理解,甚至赞成推崇。这些怪异的现象对于方正严而言,似乎见怪不怪,逆来顺受的他自然也接受了。
对于哥哥方正豪,这个男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知道他恨自己外,方正严似乎对他一无所知。当然,还有他出了名的荒唐。然后,就是父亲对他的溺爱。但除了这些,方正严俨然想不起任何和方正豪有关的事。
方正严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这些难堪的回忆怎么莫名其妙涌上心头?没有多虑,方正严又带着困惑沉沉睡去了。
一段浑浑沌沌,雾里看花的记忆总是萦绕心头无法释怀,这是一段什么样的记忆,怎么像有把锁把它牢牢锁上了?方正严努力想破开锁,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这段封存的记忆依旧稳如泰山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予方正严任何一丝扪隙发罅。
怎么回事?邓季山猛然从静止状态抽离回到阁楼,结界散去,一切恢复如初。
瓷娃内的女鬼在瑟瑟发抖,“你们……”邓季山不明所以看向窗台上的瓷娃,“你们没事吧?”
“大师……”女鬼们委屈地说,“你身上怎么突然有股寒气?那寒气渗透我们体内,好冷啊。”
敢情女鬼们不是害怕才会发抖的,而是因为‘冷’?邓季山一听,嗤笑道:“别开玩笑,你们还能觉得冷?”……遽然想到什么,急忙看向躺在床上的麻崽,见其毫无波澜,依旧如故,双眼发愣,纹丝不动,邓季山眉头紧蹙。女鬼们能感应到亡灵的气息,然而麻崽却丝毫无动于衷,这让邓季山心如刀绞,备受煎熬。
见邓季山低头沉默,瓷娃内的女鬼忙宽慰道:“大师,别气馁啊,去那个叫方正严的那里找找,或许就能找到你小弟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