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规规矩矩的女儿,却有一颗叛逆的心。母亲自然是知道女儿的态度为何会这般的。那是自从邓季山出生仪式后的第二天,她看见邓淑敏从那黑黑青灰色的外墙走向那棵大榕树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本是听话乖巧的女儿也是从那时起举止渐渐变得孤僻古怪,表里不一。大概她是对自己失望了,作为一位母亲的失望。在她每次都对自己失望的时候,她或许觉得自己不该成为一位母亲,或者更确切的说自己不该成为她的母亲,所以才会这样的。她的努力,她的汗水似乎都是应该的,不会得到任何掌声。甚至乎,要是有天她不努力就会让人唾弃。
想到这,母亲的心是滴血的。她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可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她不得不摆出一副不偏不倚,正直不阿的姿态。这样的母亲或许对于邓淑敏而言,很是失望吧。尝试着换一副姿态对邓淑敏,可母亲早已习惯,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无奈摇头道:“你还在生气啊?”
邓淑敏一怔,低头不语。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么说,试图揣测母亲心思,可一时半会儿又没想明白,只好低头默默不语。
见邓淑敏没有吭声,母亲眸里掠过一丝无奈。“你若是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受罚,还对受罚有异议,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原由……”
“母亲大人是说这个?”邓淑敏一听,打断道:“女儿自知自己做错了。对责罚也并无异议。母亲大人,您多心了。那天,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明知道弟弟回来却没有通知母亲大人,也不该没有阻止弟弟带走弟媳。因为我没有阻挠,弟弟才会顺利逃走的。要是我加以阻挠,或许母亲大人现在也不必大费周章,劳神伤身地寻找弟弟了。”
这听似是邓淑敏通情达理,明事理的话,在母亲听来却是对自己的控诉。她虽然老了,仍旧目光如炬,邓淑敏的这些小九九又如何骗得了她?她本想换个姿态对邓淑敏说话,可听到邓淑敏这般说话,一生闷气,索性让她出去了。
邓淑敏不慌不忙应下,扭头往回走。余光却瞥向原本有法阵的地方,那里的法阵果真如自己在马伯那里打听到的那般,撤掉了。打开房门,邓淑敏径自跨出门槛后又转身轻轻关上母亲房门。在门外,没有丝毫停留,决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