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李辉的瞳孔猛的一缩。

因为精神太过于集中、紧绷，他甚至连手中与曹延华的通话什么时候被挂断了都没注意到，双眼一直死死盯着下方公交车的动向。

只见此时。

一辆老旧诡异的公交车在城市街道当中穿行着，一开始距离李辉的位置还很远，现在竟逐渐朝着他所在的这边行驶了过来。

车灯交汇间，竟无视了各种阻碍，李辉那足以笼罩整座城市的鬼域也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是鬼域本身被公交车的灵异给影响到了。

昏黄的车灯照射下，形成了强烈的灵异干扰，这种干扰轻易的就撕开了李辉的鬼域，让那片区域不再受他掌控。

但李辉的鬼域也不是毫无建树，最起码，让灵异公交车最为真实的样貌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分明是一辆已经近乎报废了的车辆，整个车身都是锈迹斑斑，残破凹陷的。

可就是这么一辆已经可以算是完全报废了的车辆，却能无视地形，无视鬼域，朝着这边驶过来。

随着公交车越来越近。

李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漫天纸灰飘舞，在他的身后竟浮现出了四幅诡异的油画。

老旧的雕花画框上面刷着斑驳的红色油漆。

第一幅油画当中的背景是一栋老旧木屋，第二幅油画当中的背景是一具人形骷髅，但却有着三个头颅，而第三幅油画当中的是一张呈哭泣状的诡异哭脸。

最后一幅油画最为特殊。

油画内的景象是一条环境幽暗的街道，在那条街道当中还站立着一个五官模糊的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如血般鲜艳的红色衣服，手掌阴冷白皙被一个黄金烛台所刺穿。

这幅油画是鬼画事件当中的衍生画品，连通着真正的鬼画，之前李辉和叶真就是通过这副衍生画品离开鬼画的鬼域的，现在李辉将其拿了出来。

如果秦老真要对自己出手，事情到了不可控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释放画中的灵异，将真正的鬼画给接引过来。

想来，此刻的自己跟鬼画当中的厉鬼联手，要远胜于原著当中大京市的鬼画与鬼差事件了。

毕竟自己的鬼域可以和鬼画的鬼域进行叠加，从而增强灵异，而原著当中的鬼画与鬼差却是相互限制。

鬼画压制了鬼差，但相应的，鬼差也限制了一部分鬼画的灵异，将其化作了黄岗村的模样。

“秦老真要出手对付我？”

李辉发现。

灵异公交车竟开始逐渐减速了，行驶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从一开始的时速六十码左右，减到了五十，然后又到了现在的四十，照这种趋势下去，不出两分钟，公交车必停！

按理说。

李辉也有着公交车司机的身份，能够感知到灵异公交车的大致停站信息，但此刻车辆是被秦老所驾驭的，他那感知公交车停站信息的能力没有了任何作用。

“既然这样……”

“那谁都别想好过！”

李辉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狰狞，双手开始挥舞起来。

在他的这种行为下，身后那几幅油画除了带有鬼画灵异的那幅衍生画品之外，其他油画都发生了改变。

种种阴冷浮现，那三幅油画当中的背景内容变得越来越真实了，仿佛下一刻就会从油画当中入侵到现实世界一般。

之所以没有释放第四幅油画当中的灵异，将真正的鬼画给接引过来，是因为李辉的内心还保留着一丝希望，认为事情或许还有出现转机的可能性。

退一万步讲，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再接引鬼画也不迟，以鬼画的灵异，转瞬间就能入侵过来。

如果是应对其他人，在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的情况下李辉肯定会直接撤退，但在面对秦老时李辉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逃跑的想法。

因为秦老拥有与未来的自己对话的能力，又驾驶着灵异公交车，纵使李辉拥有鬼域，也无法彻底摆脱他的纠缠。

秦老跟鬼画不同，钻不了规则的漏洞，所以李辉宁愿选择拼死一战，也没有选择逃跑，那样并没有多大意义。

留下来，说不定关键时刻手机纹身会有所反应，到时若是复刻到秦老的能力，不仅能原地翻盘，还能真正做到横行天下。

估计那个时候也就只有张洞才有资格来称量他了吧……其他人谁来谁死，即便是面对其他顶尖的民国驭鬼者，在单对单的情况下李辉都完全不用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