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与斯诺菲尔德产生了乖离。
自街道的中央附近颜色慢慢地丢失,漆黑的暗色开始扩散。
从地上站起来的黑影,化作乌云开始覆盖街道的天空。
两人闯入不断涌现的漆黑积雨云中,十分愉快地在那些云中继续笑着。
于一侧取代替雷鸣在空间中回响着的,是这个结界世界本身的呼喊。
「予以安宁……」
「予以悲痛……」
「以黄泉路为吾仆从……」
「护佑吾主……」
「予以圣杯……」
「予以圣杯……」
「为吾主……」
「为吾之友人……」
「夺取圣杯……」
「太好啦!真是不错啊!这是个非常值得一骗的世界呐!」
在这种情况下,弗兰切斯卡眼睛闪着星星地在乌云中呼喊到。不久之后,两人的下落速度急剧减缓,最终在空中轻飘飘地浮起。
那是使用了英灵所行使的最高等级的幻术,接近欺骗世界物理法则的犯规的手笔。
「啊哈哈!真轻松啊!世界这么容易就被骗了!果然是因为基盘是梦嘛!」
弗兰切斯卡对普勒拉蒂的言词,一边笑着,一边付诸忠告。
「但是一定要小心啊?也正因为基盘是梦的问题,一切都会取决于那个孩子,她想怎么变就会怎么变哦。」
穿透云层,俯视着像夜晚一样昏暗的世界,弗兰切斯卡露出了满心期待活动的孩子般的容貌笑着说道。
「要是还活着的话就好啦,狮心王!亚瑟王的大粉丝!」
最后的台词,二人合起呼吸同时吐出。
「你到底是会深陷绝望,还是被愤怒所困……现在开始期待的不得了了啊!」
············
梦中的世界,水晶之丘。
「吾乃剑……」
「吾乃兽……」
「吾乃干渴……」
「吾乃饥饿……」.Ь.
「吾乃带来死亡者……」
「吾乃演奏死亡者……」
「吾乃死……」
「吾乃死……」
「死……」
「死……」
「死……」
那毫无情感的呼喊,充斥着大厦顶层周围的空间。
那仿佛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似的呼喊,将街道染成黑色。
暗杀者惊讶地睁大眼睛,弗拉特一边眼睛发光,一边同手表和手机互相叫喊着些什么,汉萨以手势对由修女们组成的小队发出指示,用凝重的声音自语到。
「这个台词……难道是……」
以汉萨的身份,不由得想起了某个预言书中的一节。
若是,把它当作是拥有与之相近逸话的历史人物考虑的话,就会有一个推测沿着刚才埃尔梅罗二世叙述的「概念」这一单词于脑海中一闪而过。
「死亡的具体化……作为末日四骑士中苍白之死的担负者(pale?rider)吗……?」
一旁的暗杀者,对在这个状况中愉快地持续笑着的杰斯塔分身吼到。
「你做了什么……!」
「嗯?啊,这不是***的哦?你也已经明白了吧?这个世界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那么,引起这美丽的变化也是──」
「我不是在问那种事!」
杰斯塔想说的事,暗杀者早就知道了。
是知道
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并有所把握的基础上,进行的挑衅吧。
但是,即使只会得到挑衅,暗杀者不得不愤怒。
「你对那个少女,做了什么!」
听闻了那充满愤怒的呼喊的杰斯塔,把手贴在胸前,眼神迷离的望着暗杀者,一边恭敬地鞠了一躬。
「啊啊,谢谢……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太高兴了!无论是憎恨还是他物,你的思念,都让我感受到那是你作为人最真实的呼喊。你现在确实确实地在注视着我。虽然你的目光会马上转回缲丘椿,但是这也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干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哦?」
杰斯塔嘴角扭曲地告诉了暗杀者。
这也正如爱的告白一样,注入感情,窥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只是为了她,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而已哦。」
「让她这个孩子,能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去追逐那宏大的梦想。」
············
10分钟前被封锁(固有结界梦中世界)的街道缲丘邸。
西格玛正困惑着。
抱着暂且和椿谈谈的想法去寻找她,但不知何时她似乎醒了过来,并从起居室里消失了。
椿的父亲夕鹤到二层去寻找时,西格玛则在一层寻找椿——忽然地,他看向保持着敞开的被魔术隐藏起来的门扉,就那样直接进入了里面。
其结果就是,在地下工房中找到了椿的身影,但似乎有奇怪的存在和椿在同一间房里。
裹着红色的装束,显然是脱离了现代美利坚气氛的存在。
「……宗教审判?」
这难道就是名为「黑漆漆先生」的家伙的真正姿态吗,西格玛这样思考着,但气氛未免太不一样了,赤色的身影让西格玛思绪里浮现了一个脱口而出的单词。
正确来说,西格玛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的同胞的脸。
——拉姆达。
将称自己为「好朋友」的他杀了后,自己观看了那部涉及宗教审判的喜剧电影,想起了这些事的西格玛一边感受着心中夹杂着沙子的不适感,一边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右腰上的魔术礼装上面。
「……什么人?」
「哦呀,你是没有被‘困住的人呢。那么先确认一下吧,你是这名少女的敌人呢?还是同伴呢?当然,阴阳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根据情况也可能发生变化……那假设我是暴徒好了,你会不会救这个孩子呢?」
「以现状来说的话,我是打算保护她的。」
西格玛保持着警戒,诚实地回答了。
他一边再次在心里重申这是为了和暗杀者顺利结成同盟,一边慢慢地移动到能保护椿的位置。
然后,那个红衣的丽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得说到。
「啊啊,太好了!怎么说呢,你那与其说是保护支配者的一方,不如说是更像杀人一方的眼神让我很担心呢,是这样的话我就安心了!我也是她的同伴,所以你尽管安心吧。你大可以抱着乘上大船的心情,倒不如说我才是沉船一方的家伙呢,但请不要在意哦!也有在海神水府沉没的先例在呢。用现代流行的叫法说的话是龙宫吗?」
看着如同喜剧演员般喋喋不休说话的丽人,西格玛莫名地对其抱有亲切感。
——如果是平常的工作,为了以防万一,这是要解决掉或逃走的情况……
——现在的话,因为任务是自由行动。
如此思考着的西格玛,决定在不完全解除警戒的状态下暂且听她说说。
因为他认为更多的
情报是必要的,为了能够自由地行动。
「姑且听你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啊啊,你这么明智真是太好了!但是真遗憾,我差不多又要沉没了。」
「?」
「魔物往这里来了。那家伙来了的话,疾病的化身自然也会注视着椿的吧。变成那样的话,我的存在就藏不住了。」
对于一直说着奇怪的话的丽人,西格玛想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他察觉到其身影如海市蜃楼般开始变稀薄时,反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
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的椿,丽人以包容的微笑说。
「啊啊,没事的,只是再稍稍玩下捉迷藏而已哦。」
她为了让少女安心下来而这样说完之后,转身面向西格玛,用手指指着椿怀里抱着的弩弓继续说。
「那个弩弓,由你或者经常和椿一起的人拿着吧。可不能让那把弩弓离开椿的身边哦。关于我的事嘛……对了,就称呼我为‘鲛吧。只要有那把弩弓的话,也许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能借给你保护那个少女的力量也说不定呢。」
「真是莫名其妙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说明白的话就太冗长了嘛,简单来讲……?等等,为什么从你身上能感觉到‘那个的微弱气息?难道,在外面世界的天空中飞舞着的‘那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
西格玛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知道的吗……?「ather(守望者)」的存在……。
「啊啊,糟糕,到极限了呀。把那把弩弓拿给聪明的魔术师看看吧。那样的话,我的……事情就……啊啊,啊啊,我的的确确托付给你了哦!把保护椿的愿望————……」
没能把话说到最后,名为鲛的丽人的身影和踪迹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椿迷惑的左右转头环顾着四周,而西格玛则一脸复杂的做着思考。
——她到底是什么人?好像知道「ather(守望者)」是什么……。
关于自己的servant的事,西格玛自己也毫无头绪,这本应是必须套出的重要情报,但既然消失了就没办法了。
——总之,应该带着这把弩弓吗……
西格玛对椿露出伪饰的笑容,一边说着「我来拿着吧」,一边将那把弩弓收下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
那就是,不对,那才是缲丘家为了圣杯战争准备的「触媒」——以大大偏离魔术师们意图的形式,成为了椿的英灵的引子之一的存在。
如今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存在的斯诺菲尔德,其命运是复杂的,有时甚至直接缠绕在一起。
「啊咧?」
命运是好是坏,都没有区别。
「椿酱,那个大哥哥是谁呀?」
西格玛从楼梯的方向听到了天真无邪的声音。
回头一看,在那里有一名男孩。
——?
——是谁?没有被精神支配的样子……。
西格玛紧绷着神经观察起男孩。
因为只要在这个世界没有受到精神支配,就足以能成为充分警戒的理由。
与西格玛相反的是,椿安心地说到。
「啊,杰斯塔君!你来了!」
西格玛背脊一凉。
作为魔术使被培养的经验在记忆被唤醒之前,让西格玛的浑身战栗。
不久后,西格玛的脑袋里回响起了声音。
那是
傍晚,在卷进这个结界世界之前就听过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杰斯塔!杰斯塔?卡尔托雷!」
虽然声音和外表都不一样,但西格玛还没乐观到认为这是偶然。
当想起要向暗杀者告知那名字的那一刻——男孩已经站在西格玛的旁边了。
(运气真不错呢。不能在椿的面前把你杀了。)
杰斯塔维持着微笑,以只有西格玛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
(乖乖闭嘴哦。我是那孩子的「朋友」。如果攻击我的话,「黑漆漆先生」会立刻把你排除掉的,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