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武器的批判令人恐惧。”
崇正书院这次集会第三日,就有一名缇骑前往苏州府督税,被苏州葛氏假借织工之名给围殴,一名账房被当场打死,账本当场被夺取,两个‘豪杰’被赶到了粪池里,差点淹死,缇骑侥幸逃脱。
那几名织工以葛成为首,到苏州府衙门自首,说是缇骑督税浙直,驻扎苏州,随意增加苛捐杂税,造成大批机户关厂停业,工人失业,无以为生,而这缇骑又过来催缴,葛成激愤之下,才带人动手,失手致人死地。
事实并非如此。
骆秉良提审了葛成等人,二话不说,带着五十缇骑,一千南兵,直奔苏州葛氏,当天就把葛氏给抄的一干二净,不是不肯交税,不是要武装抗税吗?那就看看谁家的武装比较强就是。
这一闹,掀起了轩然大波。
葛成等一众也被押解入京,而陆光祖的夺情起复诏书也到了陆光祖家中,陆光祖乐呵呵的到京师上任去了,让南衙地面权豪,叹为观止!
葛成表面上挺身投案,昂首挺胸,一见到缇骑就有点怂,骆秉良也没用刑,立刻就交待了。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葛氏家主不满征税指使葛成,给这些个督税缇骑们点颜色瞧瞧,好叫督税缇骑们知道这南衙谁才是主人,结果人多手杂,也是打巧了,那账房是个弱弱书生,一拳给打死了。
南衙发生这等事,应天、松江巡抚、兵备太监、督税千户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写了奏疏,通过驿站,送往京师。
张居正之前就说了,有敢挠公法,伤任事之臣者,国典具存,必不容贷。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国法开玩笑。
而这些奏疏同样誊抄了一份,由陈璘带两名缇骑,乘水翼帆船北上而去,这是大明的水翼帆船的第一次海航,比的就是速度。
水翼帆船也不只有一个型号,水翼帆船是一个类型,不同种类各有不同,而陈璘这次海航,乘坐的水翼帆船,是三体架构,除了主体外,水平平衡翼之下,都有一个稍微短些的船身,这样一来,船会更加的稳定,它的船速不是最高的,但是却是所有试制型号里,最为稳定和安全的。
陈璘一路北上,乘风破浪,速度奇快无比,沿岸的渔民看到了一条升腾起的白线,在水上飘过向北而去。
陈璘选的是近海,就是能看到陆地的海中航行,即便是船翻了也能游上岸的距离。
真正的乘风破浪,船脱离了水面后,速度更快!
只用了一天六个时辰时间,在万历三年五月末的最后一天傍晚,陈璘就从松江府赶到了天津卫,三千里路,十八个时辰,三十六个小时辰,陈璘在天津卫海港下了船,踩在了地上。
“副总兵!”两个缇骑见陈璘脚一软就要摔倒,伸手去扶,结果自己都是东歪西倒,趔趄在地上。
飙船这种事,实在是颠的有些七荤八素。
陈璘没有摔倒用力的跺了跺脚,站稳了身体,看着两个缇骑大笑着说道:“这一轮飙船,着实爽利!好好好,好得很!这船还得改改,还是太颠了。”
“二位缇骑,我先回京,二位差人把船拉上来,咱们也给陛下看看,省的朝中那帮言官们,又是喋喋不休,说什么咱们诓骗主上之类的怪话。”
“这船,是真的快啊。”
给明公们一点小小的工匠震撼。
陈璘当天就到了通州下榻通州馆驿,沐浴更衣后,等待着次日的朝见。
朱翊钧收到奏疏的时候,人都有点懵,作为皇帝,朱翊钧当然知道,权力这东西,就是这样,头天做个梦,第二天就能实现,所以所有人都对权力趋之若鹜。
但是仅仅三个月,朱翊钧就收到了反馈,实在是令他惊骇无比,大明的工匠的手,真的是巧夺天工。
次日清晨朱翊钧特意在文华殿召见了陈璘,而缇骑们也将那艘双桅三体飞翼帆船拖到了京师来,清洗干净,抬到了文华殿之前。
这玩意儿可是祥瑞,虽然是人造的祥瑞,但历代这祥瑞,不都是人造的吗?
桅杆在盛夏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国与民常相保,君与万民同气相生,这也是张居正的原话。求月票,嗷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