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长安如何?”
帅帐内,方重勇在请张光晟喝酒。他这个节度使,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长安了。
只是陆陆续续听到了长安城内发生的一些事。
从基哥出走河东,到李琩在长安权贵的簇拥下登基称帝。
从基哥返回长安大杀四方,到方有德力挽狂澜,再次扶持李琩上位。
从基哥被李琩掐死,到控鹤军兵变。
这一轮又一轮如走马灯似的变乱,看得人目不暇接。
其中是非对错,外人难以尽述。
“唉,那就不是个事!”
张光晟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李隆基也好,李琩也罢,其实他们早就不能一言九鼎了。宗室亲王,蠢蠢欲动,疯狂兼并长安郊外的田亩和皇庄。禁军也一直没有组建起来,空有两万兵员,却无对应战力。
朝廷一直缺钱,还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
现在的关中,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控鹤军还是方大帅带过去的,唉!”
他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大唐的崩坏,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李二凤的贞观年间,军府有一半在关中,若是再把河东和都畿道的军府也算上,已经可以在大唐形成碾压性的大多数,压根就不缺兵马。
但随着府兵制的解体,关中兵员的西进(奔赴河西与西域),关中可战之兵锐减。
潜藏数十年的大隐患,该爆发的时候还是会爆发。
“李宝臣这一波,应该会顺利进入关中,入主长安,谁也拦不住他了。”
方重勇无奈叹息说道。
“他也配么?”
张光晟一愣,脱口而出询问道,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进而默然无语。
李宝臣配不配,那是次要的,关键是这次控鹤军来了一出“自爆”,要把宝臣大帅送进长安,这能怪谁呢?
“古语有云: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无所得。
李宝臣有入关中的命,本帅是拦不住他的。某本欲此战生擒李宝臣,如今却只能看着他入关中,人算不如天算而已。”
方重勇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上次给李宝臣开了个玩笑,来了一出“宝臣为天子”的戏码,没想到如今竟然一语成谶!
这种破事他要跟谁说理去,张忠志改名为李宝臣之后,也确实飞黄腾达好运连连起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看到张光晟似乎欲言又止,方重勇笑道:
“本帅欲建一亲军,只听我一人号令。专门护卫府邸宅院及亲信,暂定兵员为五个营,一千五百人,配渤海国来的良马。名字嘛,就暂定为龙捷军好了。暂设一军使,由你担任。
待这次返回汴州后,你就可以在本帅所统辖的州县招募兵员了。一旦录用,其家眷亦是要搬迁到汴州,统一划定一块地方居住。募兵所需,让刘晏给你补齐。”
方重勇拍了拍张光晟的肩膀说道,给他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
银枪效节军中大将即将外放,哪怕是何昌期,将来也是独领一军了。方重勇感觉,也确实需要一支专门戍卫在自己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跟着自己一起走,而且跟自己手下没有太多瓜葛的队伍。
防患于未然。
张光晟与银枪效节军关系不大,但是他又是自己的老部下,曾经共事多年,又没什么根基,正好可以担任这个重要的职务。
控鹤军的事情,再次让方重勇警觉。
军不骄横,则软绵无力,无以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