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暹看了看方重勇,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转念一想,似乎并没什么好说的。
他估计自己要是提出必须跟方重勇单练,被对面那群人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车光倩上前解开了刘希暹身上的绳子。后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看着方重勇询问道:“节帅,规则是什么?”
“没有规则,各凭本事吧。你行的话,打死何老虎,本节帅也没有二话。”
方重勇指着何昌期说道。
绰号能叫老虎的人,单挑必定不好对付。
刘希暹心中打了个突,发现何昌期对自己露出了狞笑。
……
一炷香时间之后,刘希暹被打趴在地上,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而何昌期脸上也挨了两拳,不过皮糙肉厚,没有什么大碍。
“本节帅看你还是一条汉子,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何老虎,你扶他起来。”
方重勇走上前去,盯着刘希暹说道。
何昌期不情不愿的将刘希暹扶起来,他刚才没有尽全力,毕竟方重勇事先已经交代过了。
要不然打死刘希暹也是绰绰有余的。
刘希暹挣扎着站直了身体,看着方重勇慎重询问道:“敢问节帅给什么机会呢?”
“本节帅先问一句。
张洎究竟是你岳父,还是你恩公,还是你义父,舅舅什么的?
是哪一种?”
方重勇面露疑惑询问道。
刘希暹摇摇头道:“末将投靠他也没多久,不过是出身微寒博个前程罢了,他也不是末将什么人。”
事关小命,刘希暹说了大实话。
其实,唐军内部有很多像刘希暹这样的基层军官,他们普遍都弓马娴熟,识文断字。这些人偶尔也会遇到机会,被欣赏他们的上级骤然提拔,进入升迁快车道。
车光倩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再比如李光弼也是这样。
被提拔的人,为了更好的往上爬,以及报答知遇之恩,自然而然就会充当恩主的走狗鹰犬,鞍前马后的服侍。
同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好,本节帅现在命你写一封奏折,详细告知朝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怎么写,需要我教你么?”
方重勇目光灼灼盯着刘希暹询问道。
刘希暹听到这话,先是疑惑不解,想了又想,忽然恍然大悟,随即沉声说道:“我们一行人来到柘枝城的时候,安西远征军主力已经出征,不在城内。
夜晚在驿馆,我们被身份不明的盗匪袭击。
末将经过死战勉力逃脱,受了点伤,但使团全员不幸殒命。
末将只好在柘枝城等待唐军返回,写这封信给朝廷禀告具体情况。”
“刘将军前途不可限量,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奏折写下来吧。
本节帅特别准许,你用我的桌案书写这封奏折。”
方重勇指了指身后的桌案说道。
此刻刘希暹的面色,是青一阵白一阵,已然感受到了方重勇身边诸多将领的鄙夷。
但他没得选,因为张洎已经死了!跟着这个死人陪葬,向死人表忠心,毫无意义!
如果不找个新靠山,那么哪怕方重勇放他走,他也会被张洎所属的势力疯狂报复!
没有为什么。
问就是迁怒,张洎都死了,刘希暹怎么可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