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早已经染血，一道道伤口遍布全身，后背更是有一道几乎斜向贯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殷红，无比恐怖。

可他不曾有一声痛吼，而是疯了一样冲杀着！

战场外。

老妪伫立在风雪中，恍若一尊雕塑，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

浑浊的双目，早已经热泪盈眶，苍老的面庞不停地抽动着。

袖袍下的双手，也紧握成拳。

在她身后，老弱妇孺们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她答应过孙儿……要压阵！

所以她不能离开。

男儿们拼出了血性，可依旧无法改变这场屠杀的战局。

老妪眼睁睁看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倒下，渐渐地，她已经很难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身影了。

终于。

她找到了孙儿。

孙儿的勇猛，让她欣慰，可孙儿全身的伤势，却让她心疼。

她看到狗娃子正朝着她这边冲杀过来，也看到在狗娃子身后，那个喊杀最凶猛的小队队长冲了过来。

而孙儿的后背，正对着那人！

“老头子，我得保护咱孙儿啊！”

老妪笑了笑，羸弱佝偻的身子忽然挺直了腰背，然后迈步，冲向了战场。

“狗娃子小心！”

嗡！

千钧一发之际，老妪大吼了一声，手中的拐杖却像是虬龙一般，呼啸着抽向了狗娃子。

狗娃子本能的躲闪，这才发现，白羯族小队队长近在咫尺，手中屠刀已然向他劈砍而来。

砰！

拐杖抽在了小队队长的腰肢上，不致命，却逼停了小队队长。

而狗娃子在躲闪之际，却是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老妪面前。

“乖孙孙……”

老妪急忙蹲下想要搀扶狗娃子。

这个过程中，小队队长却并未立刻攻击，而是戏谑的看着眼前的祖孙两，就仿佛看待两只垂死蝼蚁一般。

“奶奶……”

狗娃子依偎在老妪的怀里，口吐鲜血，痛苦的嗫喏着嘴唇。

方才的勇猛无畏，仿佛这一刻依偎在老妪怀中后，都烟消云散。

“奶奶……好，好疼啊……”

狗娃子气若游丝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