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我再也不扪嘴巴了,就闻一闻难闻的血水味,好好感受地狱的痛苦,有机会也好托梦我在阳世的家眷,让他们在生时不做坏事,多做好事,免得死后下地狱受刑。杨家任这么说。绿眼阴差笑道,我只是吓唬吓唬你,阎王审判你时,没有定谳,也就不施刑,我哪里敢随便虐待你?
杨家任开始脸色都吓白了,知道绿眼阴差是开玩笑的,他的心情就平静多了,还以套近乎的口吻连叫几声阴差官,我听你的。
两个夜叉还在按着产妇喝那血水,那产妇边喝边哭,喝得很慢。绿眼阴差走过去代她向两个夜叉求情,二位罢了吧!让她歇歇,也怪可怜的。两个夜叉松开手,其中一个长鼻子夜叉哼一声,瞅着绿眼阴差问,你跟这产妇是什么关系?还替她说情。
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绿眼阴差指着杨家任说,这是阳世新来的亡魂,我想让这产妇趁此机会给他讲一讲,她为什么打入血水池地狱,被罚喝这腥臭难闻的血水。让这个新来的亡魂受到冥府的传统伦理教育。也好以托梦或扶乩的方式告诉活着的亲属,在阳世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做哪些事有罪,做哪些事无罪。
一个短鼻子夜叉说可以,让这产妇讲一讲,还可以给她消点罪孽。
这会儿,满脸泪痕的产妇,坐在血水池边略拢一拢垂肩而纷乱的发丝,露出一张俊俏的瓜子脸来,看得出在阳世她可是一个令人勾魂的美人。为何落到这个地步,还得听她慢慢道来——
我叫夏玫瑰,在阳世生了四个女儿,由于最后一个女婴难产,流血过多,医院没有抢救过来,我就死了,成了通常说的生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