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斤觉得没有活够,这么年轻,不想死,所以怕死。他躲进屋后山上的林子里,许是走累了,靠着一棵枫树直喘粗气。突然来了尿意,他就掏出那家伙仰首望天,静听松涛地“丢线”。
他没有注意到,一泡臊尿都斜洒在一块竖立的碑矶上。把那东西塞进裤裆之际,才发现面前一块碑矶,上面刻着碑文:故显考马公善荣老大人之墓。
他认不全,只认得“马公老大人”五个字,他的尿液已把那一行字儿打湿了,也不说对不起,并无惭愧之心,抬脚就走,走至第四步,前面平平的,不知怎么的,像被人照朝着左后脚窝儿踢了一脚,就扑腾一下跪在山地上,半日站不起来,俨然对着林子作了一个揖。
原来徐四斤哪里知道?这块碑矶的主人马善荣因为过去世做了许多功德,冥府没有让他转世投胎,而是让他做了漆家庄的土地神,冥界都称他马土地。
当徐四斤屙尿洒在他碑石上的时候,因有神通,他马上感觉到了,有些愤怒地赶过来。如果徐四斤对着碑石心里默默地赔礼道歉,他也就忍了。可是徐四斤觉得无所谓,对不起,马土地就提脚踢他,教训他一下,让他跪在地上半日爬不起来。
这时,满身青叶子的枫树神从那边走来,朝马土地神一笑,说你发脾气了?
是哦!这个家伙太没礼貌。马土地在未做土地神之前,身个本来挺高大的,做了土地神之后,为了适应土地形体的低调,他也就变得矮胖了。这会儿他捋一把白髯,把手杖一举,对枫树神讲,我没有用棍子打他,还是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