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到了李茹华来时的路段,她对爸爸说:前面有一块塑牌。
爸爸叫她不要讲话,只使劲踩钢轮。单车在漆亮的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粘的柏油马路上飞驰,接近有塑牌的路段时,突然对面开来一辆大卡车,也是疾速地行驶,即将行驶到面前来时,李贵把车龙头朝路边一摆,可那大卡车不知为什么也朝路边迎面撞过来。在危险万分之际,李贵顾不得自己,转过头将后座上几乎吓呆了的茹华使劲一推,推翻在地,打了个滚儿,刚好让开那辆急驰而过的大卡车。
可怜,李贵和他骑着的单车都被压辗在车轮底下,路边草地上流了一滩殷红的血,李贵的尸体非常惨烈地横陈在压变形了的单车一起,车头正撞夹在塑牌前的两棵白杨树杆之间。
驾驶座里的司机一脸苍白,他望着塑牌像望着一块碑石一样叹气。打开车门走下来,看到车前一个女孩正翻卧在地上啼哭,就伸手拉起她,指着车轮底下的一具尸体说:那是你什么人?
女孩定睛一看,大哭起来:爸爸——
司机知道是她的爸爸,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公路上又开来一辆卡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议论着:唉,发生了车祸。
肇事司机问女孩,你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茹华说不出家居的具体名称,只说就在这条公路的北头,家里还有妈妈。
一会儿,又来了许多村民,围看车轮下的尸体,有的认出了那是李贵的尸体,还说就是那个打鸟的人被(车子)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