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当然清楚,她对他生气、恨他,是因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望富不是值得自己依托的男人,尤其是他与李春华的私通关系想起来就恶心。
她泪眼濛濛地看着这张50元纸币,虽然这是需要她付出一周乃至一旬的劳动才可获得的报酬,她也不想要。认为这个钱很龌龊,她想退给望富。望富见她未摘那张纸币,便说,你做事辛苦,家里也不富裕,拿着。
听到“家里”两个字,刘三妹便忆起从乡下到城里发廊来打工的那回,爹送她,她家乡离县城20公里,照说是乘车来的,可爹是挑起她的行李包裹走来的。从村里到镇里,看见路边有候客的车子,爹让她上车,向司机说好话,我丫头初次出门,手头拮据,能否免一张车票?司机眼一横,没有钱,就不要搭车。哪个司机能做好事,就坐哪个司机的车,不要坐我的车。
刘三妹只好从车上下来,为了避免再遭冷眼,爹扛起那行李包裹,步路送她到县城。这件事让刘三妹印象深刻,也意识到钱非常重要,于是她摘了那张纸币,擦一把泪花,穿好衣服,清除刚才“做事”的痕迹。
还有些酒气的望富又走近她低声说:三妹,我爱的是你,那个李老板我讨厌,等赚足了钱,让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好?刘三妹还在默默地收拾杂物,心里很乱,没有吭声。
此后,施望富对刘三妹特别关照,在言谈举止中不自觉地流露,这让凡事敏感、猜忌的马玉兰看出来了。
那是一天黄昏,天色阴沉沉的,上空盖着厚厚的乌云,发廊有些暗,开了灯,里面有一个中年顾客头发因白了三成,马玉兰正在给他染发,刘三妹到后面的卫生间去了,施望富在后面的厨房烧水,老板娘李春华在下午4点钟被林总接走,还没有回来,大概晚上是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