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妈听见他喊小宝,便对他说,我清早看见小宝和几个背书包的小伢一起,莫非跟着他们到学校去了。
名都没有报,哪个学校收他?梁杆粗不相信小宝会到学校去。便对老妈说:龚妈,我家小宝还没有凑足学费呢!
你也应该让小孩读书,不然荒坏了。龚妈边说边走向禾场,她把一堆脱了谷粒还飘着稻香味儿的散乱稻草,缚成捆儿往门前走廊上堆。这种草既可作动炊的燃料,也可作牲口的食品。
梁杆粗看见龚妈一大把年纪都在干活,而自己——一个年富力强的汉子却还疏懒,总想着玩儿,他不禁有些惭恧。听龚妈说起他孩子应该读书的事儿,他便拢去给她解释,龚妈,小宝读书的事,村干部都来说过,不是我不让他读书,是因为手里确实没钱。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孩子读书的钱都搞不来?龚妈边缚稻草捆儿边说。
我没能力哦!梁杆粗不想把自己打牌输了钱的事儿唱出来,也不好多说了,继续扯开嗓门儿叫喊小宝。走过禾场一个嫂子又约他去打牌,也知道他没钱,便对他说,我借钱你打。
不行哦,要是输了,我拿什么钱还你?
听说你要把家里的一头猪卖掉,到时候不就有钱了?再说,你打牌还不一定输,怎么就这样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