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不是说,靠近那座坟墓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下山的吗?那你当时是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
郭永喆又灌了一大口酒,努力平静了一下。
“他在我前边走着走着,突然就没影了,那坟上有个窟窿,我想着他应该是掉进去了。我跑过去想要把他拉上来,可我离着坟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脚底下突然一空,就像是踩着一堆棉花似的,一下子就给摔懵了。”
“你……找着你朋友了吗?”
我紧盯着郭永喆的脸,他两腮的肌肉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没找着……不是,我压根儿就没来的及找,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掉没掉进那座坟里。我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全都是鬼,没头的,半截身子的,舌头趿拉到胸口的,还有血浆子糊了一脸的,肠子流了一地的,围着我龇牙咧嘴的就来啃我的脑袋。我……我就给吓昏过去了。”
“后来呢?”
我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也顾不上顾及郭永喆的情绪了,一个劲儿的追问个不停。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山脚底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身上很冷,就和发疟子似的。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是个大热天,山上也足有个将近三十度,可我被冻的不停的打摆子,直到……直到……”
郭永喆打了个哆嗦,又咽了一口酒,双眼赤红。
“直到一个放羊的大爷发现我躲在草堆里快给冻死了,他把我背下山让我在他家里住下养了一个多月,天天熬羊汤给我补身子,哥们儿这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养好了身体,郭永喆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可放羊的大爷却没要。
郭永喆只好给那个大爷磕了几个头,谢过了他的救命之恩,就着急忙慌的按照他朋友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亲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