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记不清楚了,当时我的脑子很乱,一心只想着赶紧赶到吴桐的住处,眼睛里除了那些碍事儿的车辆,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东西。
花姐惊恐的瑟缩在后座上,两只手死死的紧攥着侧门的把手。
车窗外满是愤怒的吼骂声,还有一些人在举着手机拍视频,可能是有人已经报警了。
等我把车子开到吴桐家小院门前停下的时候,远远的听见了一阵尖利的警笛声。
我根本就没心思去搭理这些,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来,花姐却没跟着我下车,手忙脚乱的在拨着电话。
我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院门前,伸手一推。
院门没锁,应声而开。
“干爹,干爹!”
我颤抖着声音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看来刘妈和吴疾也没在家里。
我赶紧朝着正屋跑了过去,与此同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响亮的警笛声和嘈杂的人声就传遍了四周的上空。
屋子里的每道门都没上锁,我径直朝着吴桐的卧室走了过去,双腿抖的厉害,几乎站立不稳。
当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一幕赫然映入我眼帘的时候,尽管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脑袋一空,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就和我第一次在任天翔家里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他还是穿着那身洗的泛了白的背心和大裤衩子,乍眼一看,就和个蹲在公园里下象棋的退休老头儿没什么两样。
唯一一点不同,就是他手里已经没了那把从不离身的移海扇。
此时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闭合的不太严实,橘子皮一样的眼皮下微微露出了一道眼珠,正映照着窗外的光线,还在反射着暗弱散乱的光芒。
我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我干爹没死,他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