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央放着一张老船木的茶台,造型古拙,包着一层厚实的包浆,已经呈现出了玉质的外观。
屋里却没有椅子,只是围着茶台摆放了几个蒲团。
舒籍脱掉鞋子,在靠墙的一个蒲团上盘膝而坐,不紧不慢的开始烧水泡茶。
我抬了抬脚,随后又缩了回来,学着舒籍的样子脱去鞋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盘膝坐好。
德福却没有落座,他守在门口斜倚着门框,同时可以观察到里外两间屋子的动静。
舒籍对德福的举动丝毫没有在意,甚至连眼皮儿都懒的抬一下。
不多时,铸铁水壶发出了轻微的鸣叫声。
舒籍从茶台上拿过一个白瓷盖碗,两只茶杯,先用开水浇烫,然后拿过一支木镊子夹着茶杯把水倒掉,再取过茶罐舀了点儿茶叶放进盖碗里,盖上盖子稍停了十几秒钟,这才再次顺着碗壁缓缓的浇入开水。
随着滚水淹没了茶叶,刚才还干枯黢黑的叶片迅速的舒展了开来,隐隐泛出了一丝鲜活的暗绿色。
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气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儿房间,我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直感觉两颊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生津。
舒籍先把盖碗里的茶汤倒进了公道杯里,拿起来晃动了几下,把两个茶杯倒满。
我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伸手去端杯子,但迟疑了片刻,心中暗自狐疑。
虽然我不太懂茶道,但也知道“酒满茶浅”这个基本道理。
此时滚烫的热茶都漫出杯边了,只要我一动手,非得给烫秃噜皮不可。
那这杯茶……
我是端,还是不端?
正在犹豫间,舒籍仿佛是看出了我是个外行,微微一笑,用木镊子夹着茶杯把茶倒掉,在一块茶巾上蹭了蹭杯底,放在我面前。
这一下更是把我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刚才给我一杯漫了边的热茶,现在又赏了我个空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