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
在看见由洞外进入室内的有苏拓后,宋鸣珂周身戒备。有苏拓见他这般反应,冷笑道:“我要是想向你出手,还用等到现在?”
说着,他将一碗昏黑的药水递给宋鸣珂:“把药喝了。”
宋鸣珂盯着那药许久,他将药接过,一饮而尽。有苏拓抱着手臂看他:“你现在不怕我给你毒药了?”
“你说得是。如果你想对我出手,早就出手了,用不着用一碗毒药来害我。”宋鸣珂慢慢道,“而且,我有拒绝的可能吗?”
有苏拓眉毛一挑:“你知道就好。”
那药水腥膻,虽然宋鸣珂腹间开始有热意转动,是疗伤的征兆,但宋鸣珂还是一阵恶心。
药水连同谭中行被切开的身体,血淋淋的肉块,白花花的脂肪,一样恶心。
‘谭家势大,不会善罢甘休。我回烟云楼后,还能藏住一切,还能不露出马脚吗?’宋鸣珂在心里说,“而且,我有能力除掉有苏拓吗?回去之后,我还是那个大师兄吗?我还能做他们眼中的大师兄吗?”
“呵呵……呵呵呵……”
宋鸣珂笑了起来,声音嘶哑悲凉。有苏拓浑然不知宋鸣珂心中所想。他抱着手道:“我原以为你只是个循规蹈矩的小书生,想不到你真动起手来,还是挺狠的。”
“不,不是!”宋鸣珂忽然面容扭曲,他用手抓住自己的脸,“是他逼我的……是他们……”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呢?宋鸣珂想。
明明他已经刻意不去恨了,明明他努力维持着一切,就好像他还是烟云楼的大师兄一样。明明他给了谭中行无数次机会,可谭中行为何还是趁着他的善意,向他做出这样恶毒的背叛?
今天是谭中行,明天还有谁?所有人都是谭中行,所有人在面对利益冲突时,都会害他们。
可他难道不是待谭中行很好的大师兄吗?可他这么多年在宗门里,难道从来不是克己复礼,做着好事吗?为什么谭中行口中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恶毒的图谋?
大妖还想说什么。忽然间,他脸色一变。
“你留在这里等我。你身上还有一笔,没给我还回来。”他道。
他的身影匆匆地消失在山洞尽头。或许直到很多年后,他们中的一个人才会认识到,那一刻,大妖本来是要说出宋鸣珂想听的话的,这本该是一个让他们能够难得地心意相通的机会。
可惜没有如果。
山洞里称得上是温暖。此间陈设精致,一看就是大妖自己也会居住的洞府。宋鸣珂在洞府里抱着膝,坐了很久。
在三个时辰后,他出手,卸掉了自己的大拇指。
大妖给他戴上了手铐。宋鸣珂于是耐心地将自己的手从手铐里硬生生地抽了出来,满头冷汗,咬着牙。
宋鸣珂不知道大妖去了哪里。按理说,此刻他应该回烟云楼。可他站在森林里,却觉得自己无处可去。终于,他找到了事故发生的
地方。地上就连血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谭中行的尸体已经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