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也是一念之差——一念之差下,他让桂若雪他们先离开,又在片刻踌躇下,看见了妖狐族的惨状。
故而所有人都知道,宁明昧与将铎战斗过,且势不两立。
于是对付翁行云,要用对付理想主义者的方法。对付宁明昧,要用对付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方法。这可真是妙极了。
不过谁能想到,只是那一瞬间的意外与迟疑,只是那一瞬间的内心天平向理想主义的倾斜,就让宁明昧得以逃离这个陷阱呢?
不过,若是没有连城月在的话,他或许也就死在那里了。于是这计划虽然没能带走宁明昧的名誉,到底能带走宁明昧的性命。也算是不亏。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死于理想,多么讽刺的结局啊。
巫雨脸色煞白。很快,他皱起眉头,充满疑虑:“难道她大费周折,只为杀死有苏诀?有苏诀活着,又能影响到她什么呢?”
更何况有苏诀如今不过是一片残魂。那人就连百分之一的、有苏诀复生的几率,也绝对不肯放过吗?
“我也不知道。”宁明昧摇头,“但想必,每个异常的动作背后,都一定有肮脏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原因。”
真相依旧云遮雾绕。宁明昧只道:“大祭司,看来你还是得继续与我们走一趟了。”
巫雨不语,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宁明昧看着从溪边的泥水里站起来的巫雨。他有着妖狐族大祭司的面貌,穿着妖狐族的紫衣,衣摆却如他复生后那肮脏的人生一般沾满了泥。泥巴混合着溪水星星点点,早已分不清何处是黑,何处是白。
宁明昧也自是没有理由向他做出审判,譬如:“你如此对待白不归,是不对的。”
只是在临行前,宁明昧又道:“你逃出妖狐族族地,遇见那人,是什么时候?”
巫雨回答了一个时刻。宁明昧细细一算,竟然是他来到此世的五年之后!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巧合?
宁明昧又问:“那女子长相如何?”
“她身着白衣,戴面纱,我没有看见过她的真容。”巫雨说。
乌合众从来不曾掩饰过自己的妖异。宁明昧于是明白,此人绝不是乌合众中人。相反,他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