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执深深看了她一眼,绷直身体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很重。
若不重,他怕自己会脚软趔趄,在陆沉珠面前颜面尽失。
虞执离开后,何记淮胡乱抹了把脸,似乎在擦拭脸上隐隐约约的泪痕,挤出笑容道:“你没事就好……被刺伤的人是替身吗?他伤的如何,要不要我替他看看?”
“不是,是我自己。”
“什么!那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我替你看看?”
何记淮连忙上前想查看陆沉珠的伤势,被陆沉珠拦在了一臂之外。
她坦率冷笑道:“受不受伤与你无关,你给我添乱就成。”
陆沉珠的话就像尖刀,刺得何记淮鲜血淋漓。
“我没有添乱,我只是关心你。”
“可我不需要。”
何记淮又要哭了,少年人稚嫩的脸上,委屈根本藏都藏不住,他狠狠咬牙道:“小沉珠,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是被骗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念旧吗?”
幽云城的百姓让陆沉珠想明白了很多,此时的她心情不错,遂道:“我当然是念旧。”若不念旧,上一辈子的她不会输得如此彻底,这一辈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哪你为何……为何不原谅我?”
“我原谅了啊。”陆沉珠轻笑起来,明明是漂亮、灵动的模样,却叫何记淮浑身发冷,“否则王珂和唐建秋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何记淮:“……”
何记淮想起被悬挂在城墙之上,浑身赤裸,尊严荡然无存的两具碎尸体,寒意如同电流,冻结了他的血液。
“你、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对啊。”
“为、为什么……他们就算有罪,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
“呵呵,该不该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被荼害的亡灵们决定的……”陆沉珠冷嗤一声,笑容逐渐收敛,在何记淮面前展露她的残忍和阴鸷,“若没有我,你想过这里会是什么现状吗?”
“……”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