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初七的事情,燕绾知晓之后沉默了良久,始终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有因必有果,有些东西委实是避不开的。
初七做这样的决定,大概也是思虑过后的结果,应该也是早就预料到了,献祭阵中那么多的童男童女,那么多无辜性命……这笔账早就算不清楚了。
“夫人?”枝月低唤,怕燕绾难过。
燕绾愣了愣神,略显无奈的摇摇头,“我没事。”
现如今,还是担心薄言归为上。
外头交给燕麟来处置,她皆是安心,没什么可担虑的,这么多年的燕王可不是白当的,处置乱贼应是极为顺手之事。
薄言归始终没有醒来,豆豆一直趴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父亲。
隔壁的偏殿内,躺着昏迷不醒的长明,小铃铛亦是日夜守着。
“娘亲,爹爹为什么还不醒?”豆豆托着腮,“娘亲……”
燕绾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别担心,爹爹会醒过来的,他舍不得我们,不会有事的。”
“是吗?”豆豆撇撇嘴。
燕绾点头。
师父和简老头都说了,会没事的,只不过伤得太重,林俨那一掌原就是想取她性命,即便有枝月和景山分去了些许力道,但……
“娘亲,这里就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吗?”豆豆奶声奶气的问。
燕绾笑了笑,“是,这是娘亲长大的地方,你爹……也算是在这里长大的,等你爹醒了,我们带你去走走。燕都是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豆豆握紧了薄言归的手,“爹爹,你快点醒来,带豆豆去玩嘛!”
薄言归,依旧双眸紧闭。
寝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外头的乱贼正在逐渐肃清,好像一切都在好转,却又少了点什么。
长明是在昏迷两天后醒来的,只不过,薄言归一直没有苏醒。
“原就是有旧伤在身,虽然有汤药一直吊着,后来也精心养着,但到底是底子欠缺,前阵子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几乎是来不及好全乎,又挨了这么一掌,没要了他的性命已经是万幸。”疯子李摇摇头,“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燕绾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师父定然已经竭尽全力,不会对薄言归见死不救,只不过……也许是命数如此吧!
人的命,天注定。
有时候想搏一搏,却也要有搏一搏的勇气和底气,除了陪伴,什么都做不了。
简放在外头守着,横竖他也就是个大夫,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只有这些……
半个月,燕麟身上的蛊毒都被拔出来了,薄言归还是躺着一动不动的,所有人都有点心焦,怕燕绾会扛不住。
可燕绾呢?
好好教养豆豆,偶尔还带着他在宫里转悠,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吃好喝好睡,与薄言归同屋而眠,仿佛天塌了也没什么要紧。
越是这样,众人越是担心。
“阿姐?”燕麟被众人推搡着进门,“你……你还好吗?”
燕绾正在帮薄言归擦拭身子,听得这话,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阿姐不好了?我好得很,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