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雅大学期间,偶然结识留学生阿顿。
很快被他那高大身材,深邃双眼以及忧郁目光吸引,坠入爱河。
毕业前夕,即将回国的阿顿主动提出,要迎娶柳月雅,并带她一起去自已国度生活。
阿顿是部落酋长的唯一儿子,作为继承人,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柳月雅对此并不在意,她看中的是阿顿这个人,哪怕他是穷光蛋,也会跟随丈夫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然而,当她来到阿顿家,之后发生的一切,实在令柳月雅难以忍受,或者说,她的人格尊严遭到严重践踏。
按照规矩,柳月雅嫁给阿顿,必须要信仰当地宗教。
宗教对于女人要求严格,一旦触犯教规,将遭受严重惩罚,甚至丢掉性命。
这只是其一。
其二,按家族要求,阿顿除了娶柳月雅为正牌妻子外,还要娶至少三名小妾。
这么做,是为了绵延子嗣,说白了,就是把女人当成生育机器。
而且在部落里,女人地位极低。
举个例子,假如家中男人犯错,首当其冲挨惩罚的竟是男人妻子,之后才是小妾。
反而惹祸的男人,一点不受惩罚。
美其名曰,是女人没有管好自已丈夫,理所应当承受惩罚。
以上两点,从小就接受现代教育,思想独立、个性极强的柳月雅,岂能同意?
毅然决然离开阿顿,从此再无联系。
前几天,阿顿突然出现,找柳月雅是想再续前缘。
如今的阿顿已经成功接替老爸,担任部落酋长。
经过几年磨合,完全掌握部落权力,说一不二。
阿顿保证,只要柳月雅同意嫁给他,可以不遵守部落规矩,并保证柳月雅是他唯一妻子,绝不多娶别的女人。
条件的确诱人,何况柳月雅至今单身,阿顿又是她的前男友,有感情基础。
可是柳月雅经过苦思冥想,权衡利弊,断然拒绝。
主要原因在于,不同的民族观念以及生活习惯,让她望而却步。
但阿顿三天两头的联系她、找她,不厌其烦的穷追不舍,使得柳月雅大伤脑筋,却无从应对。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生活被阿顿搅得一地鸡毛。
能够将自已心事向厉元朗敞开心扉,足以看出柳月雅视厉元朗为知心朋友,可以倾诉的对象。
毕竟事关别人私事,厉元朗不好过多参与。
沉默良久,他才给出建议,“这件事涉及你未来的人生走向。无论你怎样选择,在何时何地,跟什么样的人,只要你觉得幸福开心,就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厉书记,谢谢你的开导,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从“您”变成“你”,称呼上的改变,表明柳月雅对厉元朗的态度,也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厉元朗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驱车来到宁平省行政学院,又称宁平省委党校。
行政学院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长米德隆,只带着办公室主任一个,早早等在后院门口迎候。
因为厉元朗有言在先,这次旁听庄士平的课,主要是考察他这个人,尽量做到悄无声息,他要看到真实情况。
因此,米德隆响应厉副书记号召,从后门迎接,不让其他人发现。
省行政学院院长,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郭先伦兼任,米德隆是排名第一的副校长,明确为正厅级。
他今年四十八岁,和厉元朗同龄。
胖乎乎的模样,很有亲和力。
考虑他还不到五十岁,估计干上个一年半载,极有可能外放出去,担任地级市的书记,成为一方霸侯。
恭敬的将厉元朗和徐万东让进办公室,米德隆向厉元朗做了简短汇报,看了看时间说:“庄老师十五分钟后有一节大课,在阶梯教室。”
“我已经安排好,倒数第一排角落位置不起眼,不容易引起注意。美中不足,听课质量稍有影响。厉书记,您看……”
厉元朗大方的挥了挥手,“无妨,只要保证不影响庄士平同志讲课就行。”
于是,在超过上课时间一分钟左右,厉元朗和徐万东静悄悄,从后门走进阶梯教室,找到最后排角落位置,安静坐下。
米德隆没有陪同,生怕他一出现,容易暴露厉元朗。
刚刚坐下,庄士平夹着教具迈步进来。
三十四岁的庄士平,中等个头,偏瘦,但显得很有精神。
站定后,庄士平拿起一摞本子举了举说道:“昨天给同学们布置的作业,是我教授你们这一届学员中,第一次由大家独立完成。很好,充分培养出大家从我做起,从自身做起的良好习惯。”
“我知道,大家都很忙,在各自岗位上日理万机。可我也知道,开学伊始,你们都是带着秘书一起过来,作业也是通过秘书远程遥控指挥完成。”
“学院组织大家培训,目的是提高个人能力、处事能力、创造能力。但你们的作业,全靠秘书帮忙,自已不动这方面心思,也就背离培训的意义。”
“昨天布置的作业,我再三强调要手写,不要打印稿。可还是有个别学员没有按照要求做,交上来的仍旧使用打印稿。”
“可能同学们日常工作当中,很少写字。写的要么是题字,要么送给别人的毛笔字。我之所以套用老方法,不是故意给大家设置障碍,把作业搞复杂化。”
“而是通过手写方式,让大家边写边记住内容,不仅要记住,还要付诸实施。在返回工作岗位后,不忘记你们的想法,你们笔下的承诺。”
“这几位没有按要求完成作业的学员,我就不一一点名了。课后把你们的作业拿回去,我明天上课的时候,希望能够一睹你们几位的墨宝。”
行政学院不同于普通大学,这里的学员都是全省各地各部门的官员。
关于庄士平所言,并非言过其实。
厉元朗曾经参加过几次培训,秘书代替领导完成作业情况非常普遍。
即使省委之前有过要求,不允许秘书踏入学院半步。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让秘书进校,就将他们安排在附近酒店或者宾馆,甚至还租下民居。
只要一个电话,秘书随叫随到,随时替领导排忧解难。
庄士平说了点题外话,这才开始正式上课。
他今天讲课内容,正是厉元朗十分感兴趣的反腐倡廉,并与庄士平写的文章完美契合。
于是,厉元朗拿出笔记本,认认真真做起记录。
谈到领导干部监督问题时,庄士平引用一段比喻恰到好处。
他说,干部面对腐败诱惑时,就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让他看管一锅热气腾腾的包子一样。
偏偏锅跟前没有其他人,包子主人却站在门外,而且主人还不识数,不知道自已蒸了多少包子。
只要不缺失很多,包子主人就不会发现。
所有逻辑都偏向于看管包子的这个人,你们想一想,包子能不丢吗?能不进入这人的肚子里吗?
庄士平的一席话,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可厉元朗却笑不出来。
话糙理不糙。
这个比喻诠释了目前干部为何在高压反腐的态势下,依然前仆后继,还有人冒险伸出贪婪之手。
不知不觉,一堂课很快过去。
不得不说,庄士平讲课水平挺高。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语言犀利,观点分明,尤其涉及腐败方面,和厉元朗想法不谋而合。
下课前一时刻,厉元朗徐万东率先起身离开,免得影响其他人。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徐万东询问厉元朗对庄士平的第一印象。
“总体来说,还不错。但我有顾虑,庄士平性格太过耿直。这种性格在省委机关,很容易招惹是非。他需要磨平棱角,再造锻炼,不经过大风大浪,恐怕不会回头的。”
厉元朗的言外之意,庄士平历练可以,但真正让他担任自已秘书,显得稚嫩,稍欠火候。
“二位同志,请等一等。”
话音刚落,就见庄士平招手,从他们身后快跑过来。
厉元朗大方的挥了挥手,“无妨,只要保证不影响庄士平同志讲课就行。”
于是,在超过上课时间一分钟左右,厉元朗和徐万东静悄悄,从后门走进阶梯教室,找到最后排角落位置,安静坐下。
米德隆没有陪同,生怕他一出现,容易暴露厉元朗。
刚刚坐下,庄士平夹着教具迈步进来。
三十四岁的庄士平,中等个头,偏瘦,但显得很有精神。
站定后,庄士平拿起一摞本子举了举说道:“昨天给同学们布置的作业,是我教授你们这一届学员中,第一次由大家独立完成。很好,充分培养出大家从我做起,从自身做起的良好习惯。”
“我知道,大家都很忙,在各自岗位上日理万机。可我也知道,开学伊始,你们都是带着秘书一起过来,作业也是通过秘书远程遥控指挥完成。”
“学院组织大家培训,目的是提高个人能力、处事能力、创造能力。但你们的作业,全靠秘书帮忙,自已不动这方面心思,也就背离培训的意义。”
“昨天布置的作业,我再三强调要手写,不要打印稿。可还是有个别学员没有按照要求做,交上来的仍旧使用打印稿。”
“可能同学们日常工作当中,很少写字。写的要么是题字,要么送给别人的毛笔字。我之所以套用老方法,不是故意给大家设置障碍,把作业搞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