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我会知无不言的回答你。”
郑海欣仍然眼望远方,喃喃道:“我已经看出你给孩子们制定好未来规划。谷雨将来要走从政之路,而其他孩子,则遵从各自选择。”
“是的。”厉元朗毫不避讳,解释道:“关于这一点,我曾经和谷雨谈过几次,他也理解我的安排,并且也喜欢这条路。”
“与其说是我的规划,莫不如说,我是尊重他自已的选择。”
“谷雨这孩子从小历经磨难,小时候任性,可随着年龄增长,心智变得越来越成熟。”
“我最看中他成熟、稳重,做事不急不躁,有心计、有分寸。他现在的表现,完全超出同龄孩子,不是一星半点,是超出很大一截。”
“而其他孩子,相对比来讲,则差了很多。”
厉元朗扳着手指头,挨个给出评价。
“媛媛从小娇生惯养,非常任性。韩茵对她的溺爱,造就她个性很强,听不进去别人意见。”
“这样性格,生意场上或许有用,而放在官场上,是大忌,必定要吃苦头。”
“何况她是个女孩子。女人从政之路本就艰辛,还有诸多限制因素。”
“我倒赞成韩茵给媛媛设定的未来,那就是从商。”
说完媛媛,厉元朗接着谈到郑立。
“郑立的情况和媛媛基本类似,这孩子看似顽劣,但他心地善良,缺少当机立断的决心。他不适合从政,就是从商,我觉得他也不会是一个好的老板,有可能把事情搞砸。”
借着午时强烈日照光线,厉元朗偷偷观察郑海欣的表情变化。
他知道,郑海欣对郑立的感情非常深。
虽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但郑海欣视为已出。
这么直白的话,郑海欣能否接受,厉元朗要考虑她的感受。
果然,郑海欣嘴角微微动了动,不过很快恢复原状。
悠悠叹息道:“听你这么评价郑立,我说不出反对意见,只是心里有点不好受。”
“郑立是我一手带大,他不出色,是我的责任,也辜负你的信任。”
厉元朗猜出郑海欣一定这么说,便语重心长的开导起来。
“海欣,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请你不要多想。我这么评价郑立,并不是说他一无是处。他单纯善良,正是他的优点。”
“天生我材必有用。郑立在商政方面不占优势,或许在其他领域有所建树。只要我们为他选好定位,未来也是可塑之才。”
说到这里,厉元朗深深呼出一口气,谈起他和白晴的一双儿女,清清和厉玄。
他认为,这两个孩子是在白晴不厌其烦的生意经灌输下,长起来的。
白晴从来没与厉元朗聊起过两个孩子的未来打算。
可厉元朗早就看在眼里,白晴不愿意让孩子走上从政这条道路。
从她父亲,再到厉元朗本人,白晴看穿从政的不易。
要想在这条路上成功,势必要遭受多次摔打,历经更大磨难。
还有重要一条,从政之人的家庭,并非外人看上去那么风光、亮眼。
有得必有失,有取也有舍。
就比如厉元朗,他长期在外工作,疏于照顾家庭。
五个儿女都跟他不亲近,是他的错,也是必然。
例子就摆在眼前,白晴怎可能希望儿女重蹈厉元朗的艰辛?
当然,有些话,厉元朗不可能完全都和郑海欣说。
那样,对谷雨就太不公平了。
可即便他知道这些,却不能阻止或者改变。
子女中有个从政者,各方面都好。
厉元朗在家吃完中饭,马不停蹄赶往机场,飞回京城。
接替他的人选也已确定,出人意料的是,副局长高成脱颖而出,成为体总新的掌门人。
就在厉元朗调走之前,已有风声传出,争夺这个位置的,最少有五个人。
其中,呼声最高的并不是高成,而是某省一位德高望重的副书记。
这位副书记今年五十九岁,若是不能在退下来之前晋升到正省级,明年就会退休,彻底离开权力中心。
可想而知,他对于体总局长,大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最终花落高成头上,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其实纵观官场,这种情况并非少见。
往往希望越大的那个人,不是最后笑得最好的。
这样做,是种策略。
可以有效保护胜利者,免遭不必要的干扰。
同时,也让人始终捉摸不透上面的想法。
越是神秘,越能扰乱外人视线。
飞机上,陈先趁着厉元朗尚未休息的机会,低声和他说了心里话。
陈先表示,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还是想继续跟着厉元朗,哪怕洛迁省前途不明朗,他也要义无反顾,坚决站在厉元朗身边。
厉元朗规劝道:“陈先,你的心意我明白,可你结婚没多久,就搞两地分居,会严重影响你们夫妻感情。这件事你要三思,更要征求徐小可的意见。”
陈先坚定的说:“不瞒您说,这就是我和小可商量后做出的决定。小可非常支持我,她和我同样认为,让我多在您身边学习。而且,您初到洛迁,人生地不熟,需要有人给您跑腿打杂,为您排忧解难。”
厉元朗没再说话,微闭双眼,进入半睡眠状态。
的确,若是有陈先在他身边,将是一个不小助益。
但这件事,他需要从长计议。
五天之后,厉元朗和组织部副部长蔡允,以及干部局长等一众人等,乘坐航班飞往千里之外的汉林市。
这位蔡副部长并不陌生,当初就是他亲自送沈放去襄安上任,厉元朗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飞机上,蔡允聊起洛迁时,特地提到一件事。
他说:“洛迁是农业大省,也是粮食大省。地广人稀,土地肥沃。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古水大米。”
“米香浓郁,口感绵软柔糯,颗粒晶莹剔透,光泽透亮。而且,冷饭不回生,味道流连忘返。”
厉元朗赞同道:“蔡部长所言极是。谷水大米俗称长在石板上的大米,早在上千年前,就已是贡米。”
“古水大米之所以米质优良,声名远播,皆因其独特的生长环境。它长在古时火山爆发,由岩浆凝固而形成的玄武岩石板地上面。”
“所使用的水是地下泉水,水质优良无污染。由于石板地反射热量,使得地温、水温比一般水稻田高出二至三摄氏度,水稻成熟度高,也造就古水大米特有的米质和使用价值。”
“纵然在今天,古水大米仍然是特供大米,每年收获季一过,都会源源不断送往京城,成为国宴餐桌上的主食必备。”
蔡允呵呵一笑,“提起古水大米,元朗同志真是如数家珍,想来之前一定做过深入了解。”
厉元朗认真回答,“蔡部长说笑,我曾经在北江工作过,又是东河人,熟悉北方生长的粮食作物。”
“嗯。”蔡允颔首说:“你是北方人,不说我还忘记了。对了,有件事我想咨询你这位农业专家。”
厉元朗连连摆手,“蔡部长客气,我只是略知道一点,哪称得上什么专家,高抬我了,承受不起。”
蔡允正色道:“就说古水大米吧,我曾经有幸得到一点,拿回家煮饭吃,却没有我在宴会上吃到的那种香味,你帮我分析分析,这是什么原因?”
看着蔡允的眼神,厉元朗胸有成竹的说:“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古水大米好吃,不在于煮饭方法,而是水质。”
“古水大米离开北方,水质就变了,肯定做不出来原有味道。就好比小龙虾,在南方的生长地是一个味道,可一到北方,即使厨师使用原来的烹调方式,可依旧难以吃出珍馐美味。”
蔡允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飘向于舷窗外,感慨道:“快到洛迁了……”
子女中有个从政者,各方面都好。
厉元朗在家吃完中饭,马不停蹄赶往机场,飞回京城。
接替他的人选也已确定,出人意料的是,副局长高成脱颖而出,成为体总新的掌门人。
就在厉元朗调走之前,已有风声传出,争夺这个位置的,最少有五个人。
其中,呼声最高的并不是高成,而是某省一位德高望重的副书记。
这位副书记今年五十九岁,若是不能在退下来之前晋升到正省级,明年就会退休,彻底离开权力中心。
可想而知,他对于体总局长,大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最终花落高成头上,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其实纵观官场,这种情况并非少见。
往往希望越大的那个人,不是最后笑得最好的。